第528章 游击战的克星 军事理论奇才——陛下</p>
被一时的胜利喜悦冲昏了头脑的王知县，率领临时纠集的几百号乌合之众以及尚且能跑动的残兵200余人。</p>
追着溃兵尾巴，展开追杀。</p>
一路上，</p>
轻松弄死了几百号负伤滞后的桂军。</p>
又追了会，</p>
他被春天的冷风一吹，瞬间恢复了理智。自己可是文官，怎么可以这么冲动？</p>
又望着前面烟尘滚滚。</p>
“吁、吁。”</p>
“穷寇勿追，防止狗急跳墙。”</p>
“回廉州府，人人有赏。”</p>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牵着知县老爷的毛驴打道回府。</p>
一路吹捧，自是不在话下。</p>
知县老爷说了：</p>
今日随他出城的百姓都算义士，每人赏20两，见血的两倍，死了的三倍。</p>
由府城富户均摊~</p>
……</p>
事后清点损失，</p>
2000士兵出战，阵亡1100余人，受伤500多。</p>
军官阵亡比例比士兵还高，少尉以下几乎被一扫空。</p>
王知县黯然，下令关闭城门。</p>
好生收治伤兵。</p>
3日后，广东援兵赶到，群情振奋。</p>
5日后，苗有林下令向北推进，驻兵沙河镇，摆出了随时进攻博白的姿态。</p>
桂东震惊。</p>
团练大臣陆廷升赶到梧州。</p>
“堂兄，何至于此？”</p>
躺在病榻上的陆廷武，双目无神，喃喃自语：</p>
“25000人的队伍，几乎折损了一半。大人，议和吧，不要再打下去了。”</p>
“我们难道就这么将诺大的广西拱手相让？”</p>
“你应该亲自去看看吴军火力，漫天炮子，又快又狠，火器威力非血勇可挡。若再打下去，只怕广西人的血要流干。”</p>
……</p>
陆廷升沉默，一言不发。</p>
屋内众首领沉默，唉声叹气。</p>
突然，</p>
病榻上的陆廷武眼神古怪，径直问道：</p>
“陆大人，我们到底在为谁打仗？为清廷，为乡梓，还是为你？”</p>
这话过于犀利。</p>
陆廷升的白脸一下子涨红了。</p>
攥紧拳头，悲戚说道：</p>
“本官也是为广西父老多争取一些好处。”</p>
“本省土地贫瘠，桑蚕不兴，读书不旺，开矿不利，且汉土杂居，若不将赋税留在本地，甭管到了哪朝哪代，我们、我们~”</p>
……</p>
白健仁有些懵。</p>
似乎，这二位长辈说的都有道理。</p>
他总觉得再来一场类似的以命搏命，战场胜算至少有7成。少年心性，充满热血。</p>
谈话不欢而散。</p>
当晚，</p>
陆廷升默默召见了各府常备军军官谈话，将这些人的描述结合起来，拼凑出了当日之战的完整过程。</p>
之后，支出了赏赐抚恤银共计33万两。</p>
……</p>
廉州一战，</p>
吴军的大炮威力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尤其是臼炮。</p>
白健仁这么形容：</p>
“吴军臼炮杀人好比割麦子，我军杀人好比砍甘蔗。”</p>
“我们是一棵一棵的砍，他们是一把一把的割。”</p>
陆廷升依旧不甘心，他不想放过这个效仿云南沐氏、播州杨氏搞割据的好机会，。</p>
恰好，</p>
斥候传来了最新消息。</p>
吴军进攻湘西不利，常德一线正在集结重兵。</p>
好似久旱逢甘霖。</p>
他喜出望外，喊来了心腹。</p>
“你，带着本官的亲笔书信去北边和吴军谈。我可以替他们剿杀桂西的各路土司，还可以出兵2万配合吴军进剿湘西。条件是将南宁、太平、廉州3府赐予我，封我为镇南节度使。我陆氏愿质子，世代为国守边陲，挡住安南人进犯。”</p>
陆廷升颇具眼光~</p>
廉州府简直就是踏马的先天走私圣地，南方优质出海口。</p>
……</p>
心腹犹豫了一下，大胆问道：</p>
“大人，若吴廷反问，手下败将，要你何益？小的该如何回答。”</p>
陆廷升略一思索，答道：</p>
“山区打仗，不同于平地。”</p>
“他们所依仗的大炮没有多大意义，身处密林，火枪阵也没法施展。燧发枪和弓箭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想必经过了湘西之战，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山区作战的恐怖。”</p>
“封我为镇南节度使。以后，仗，桂军打。血，桂军流。”</p>
另有一层隐藏的威胁之意没有明说。</p>
如果不接受自己的橄榄枝。</p>
广西，也可以是第二个湘西。</p>
心腹拱手：</p>
“遵命。”</p>
……</p>
常德府，</p>
陆军大臣林淮生不屑的对范京派来的人说道：</p>
“广西之请，绝无可能。”</p>
“告诉老范，可以谈着，拖延时间。等本官拿下湘西，大军掉头镇压广西。”</p>
“是。”</p>
实际上，范京也知道绝无可能。</p>
如果他敢答应陆廷升搞什么镇南节度使，不止是仕途完了，只怕性命都保不住。</p>
目前来看，</p>
陛下念旧情，对于旧人比较仁慈。</p>
但经常读历史的人都知道，皇帝算计功臣是常态，不算计功臣是罕见。</p>
范京绝对不可能给自己埋下这么大一颗地雷。</p>
所以，</p>
他坐镇衡阳主持谈判，一边和广西谈，一边和贵州谈。</p>
……</p>
而湘西，没得谈。</p>
长沙一战，</p>
他们被兀思买的轻骑兵军团追杀了500里，千不存一。</p>
家家缟素~</p>
湘西人素来彪悍桀骜，旧恨叠加新胜，倒是拧成了一股绳。</p>
曾涤没怎么修碉楼。</p>
他更崇尚机动灵活，所以搞起了袭击队。</p>
袭击队不超百人，由土生土长的湘西汉子组成，背着弓箭火枪在树林里穿梭伺机偷袭。</p>
的确给进山吴军造成了很大困扰。</p>
……</p>
沅江沿岸，人喊马嘶。</p>
薄薄的雾气当中~</p>
黑压压的吴军水陆并进，队伍一眼望不到头。</p>
突然，</p>
哨声响起。</p>
正在行军的步兵立刻架起大抬枪。</p>
吹哨子的瞭望兵指了一下方向，抬枪接二连三的轰鸣声在山谷里回荡。</p>
密林埋伏的袭击队一人猝不及防，胳膊中了霰弹。</p>
吴军见山上并无异样，遂继续行军。</p>
……</p>
两名老兵窃窃私语。</p>
“太慢了。”</p>
“没办法，一天挨了八次袭击，我恨不得头顶长个眼睛。”</p>
话音未落，</p>
一颗至少300斤的山石从坡上滚落，摧枯拉朽般将途经之路的树木撞断，动静惊人。</p>
底下的步兵们撒丫子就跑。</p>
最终，</p>
一名躲闪稍慢的士兵和两名纤夫被砸到，河滩血红。</p>
反应过来的众人举枪对着被笼罩在雾中的山顶射击，铅弹打的噼里啪啦，但只见树叶飘落~</p>
……</p>
之前，</p>
吴军还会派遣小分队登山清剿。</p>
但每次都是损失大于收获，中箭矢的，掉陷坑的，踩兽夹的，以及无功而返的。</p>
有劲使不出。</p>
傍晚宿营更是可怕。</p>
黝黑的密林中好似藏着怪物，不时传出渗人的动静。</p>
袭击队半夜敲锣，唱歌，放火，滚石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