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县行人官署中。
由于张良只是行人身份,没有自己的官署,张栎便命人收拾了一座普通的民居给张良几人处理政事。
张栎倒是个懂事的,知道张良是带着诏令来江南,自然知道张良深受我的重视,加上张良每次给他的建议都颇有成效,便时不时自降身份来找张良请教。时间久了,两人倒也投缘,张栎时常来给他们送些吃食之类的。
此时张良和白领木、孑吴正在商议如何把闽中郡的蚕丝运到吴县。
白领木对这件事叫苦不迭,顶着一张苦瓜脸正在抱怨。
“这闽中郡哪都好,水稻产量高、优质蚕丝产量也高,就是没办法往外运。那重山密林,不夸张地形容,别说走商队,空手走都走不出二里地!我这次走这一趟,差点没把命交代在那!”
“我又听不懂他们讲话,带个翻译还是个半吊子。有次在闽中以北,好不容易找个人家借宿,人家比划半天,我都看明白了是让我们吃饭,他还在那苦苦思索为什么要让我们去掏粪呢!气煞我也!”
“哈哈哈哈……”
张良和孑吴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自从来到这江南,他们见过的奇闻轶事太多了,张良也没有那么古板了。
白领木见状一脸无语。
好不容易两人笑完了,张良也恢复了那股神机妙算的气质,笑着道:“这件事我在下个月的奏报中会禀明陛下,看陛下是准备修直道还是走海运。”
孑吴突然想到了什么,收敛笑容,皱眉看向张良。
“大人,咱们上个月给陛下的奏报,怎么迟迟未见回复呢?”
张良也收敛了笑容,皱眉道:“也是,算算时间,十天前就该到了。陛下对江南极为关注,每次回奏报来回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张良何等聪明,立刻便起了疑心,自语道:“不会是被发现了端倪吧?”
白领木看着两人的模样,好奇道:“什么奏报?”
白领木刚从闽中郡回来,并不知道张良和孑吴两人去了长沙郡,自然也不清楚张良奏报中所言之事。
孑吴为白领木详述了一遍他们在长沙郡如何发现封拓的罪行。
白领木越听越心惊,待孑吴话毕,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了。
“你是说,咱们先前去长沙郡看到的都是假的?不,是这十余年皇帝看到的都是假象?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以前就没人发现过吗?”
张良皱眉道:“咱们第一次去长沙郡和这次我跟孑吴去长沙郡,都是封拓早早等在郡界,一路陪同,根本就没有给我们独自行动的机会。想来以前朝廷派人去,他也是这么应对的。”
“只是我一直奇怪,为什么长沙郡在占城稻和新农具未推行之前,产粮竟能比肩几个产粮大郡。所以这次趁半夜我和孑吴偷偷溜出去,到那些没去过的地方暗查一番。”
“不查不知道,经过我们的暗查,长沙郡竟已经十室九空。我们一路看到的繁荣景象都是封拓营造出来的假象!黔首经过十余年的压迫,早就不敢相信朝廷来的人了,所以一直没人告官!”
孑吴接着道:“我们回去的时候被封拓发现了,他表面只说我们去的地方刚刚遭过灾,背地里却派了一队兵卒往我们暗查的地方而去。我和张良大人只带了二十余人,怕他生起歹意,便借口会稽出了事情,连夜回了吴县。”
“回来后张大人就把长沙郡的情况写了一封奏报给陛下连夜送过去。可如今已过去了大半个月,仍旧没有收到陛下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