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尧泽将狼毫笔放置,疑惑道:“郡主调令?虎贲卫不是只受夫人调令吗?”
下人闻言并未多说,只将饭食摆放好,恭敬道:“郎君用饭吧,郡主有命,除了习文练字,旁的事情,郎君不要多问。”
奚尧泽见下人离去,两扇门又重新关闭,惆怅的叹了口气,不由得想郡主到底是何意。
他本就不够聪明,如今读了些书,倒是识文断字,却远远不够那个脑子去揣测上意。
慧娘走进了献芳阁,回身将门关上,门外的虎贲卫快步掠过。
“夫人。”慧娘走到晏云漪身旁道:“郡主将城北胭脂铺的徐三抓回来了。”
晏云漪对着铜镜将钗环卸下,装进珍宝匣中,闻言只问:“全须全尾囫囵个的抓回来了?”
慧娘点头,晏云漪叹息道:“我儿还是心善,若是将人打断手脚带回来,再在这院中招摇过市一番,恐怕那些老东西魂儿都要吓掉了,哪还有心思串供呢。”
慧娘勾唇拾起梳妆台面上的耳环,说道:“郡主算的定,想必要另辟蹊径,夫人就宽心些吧。”
晏云漪抬手指了指发髻,慧娘便走到其身后,为其梳发。
“夫人,奴婢就一事不明,夫人原本就不是那只念旧情的愚蠢之人,为何要在郡主面前,设立一个如此软弱的人设?”
晏云漪轻摇团扇,勾唇笑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古语有云母慈子孝,母强子懦,我晏云漪的女儿,定是要青出于蓝,而非躲藏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在温室中做一株菟丝花,为娘的又不能陪伴她一辈子,这府中的产业迟早也是要给她的,让她早早学着御下,管理,这是好事,从前她不愿意,我便不逼她,只照着她想要的来,如今她既然愿意,那些人便不能成了她的绊脚石,我要让她踩着这些石头,成为独当一面的晏家家主。”
晏语欢踏进六椽厅,只见那徐三儿跪在堂上,身旁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虎贲卫,晏语欢经过徐三,便看到那人身上淤青斑点,转瞬昂首的走向主位落座。
晏青走到近前抱拳道:“郡主,此人便是徐三,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宿在港口的客栈中,想是在等船逃跑。”
晏语欢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朝着春桃摆了摆手。
这几日光是审人了,这工作量赶上刑部酷吏了。
春桃看向堂下问道:“徐三,这铺子开的好好的,你跑什么啊?”
徐三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清了晏语欢的容貌,顿时就浑身瘫软,跪坐在地。
“你、你、你不是?”
春桃厉声呵斥:“大胆放肆!竟敢对郡主如此无礼?”
晏青说话间就要上前,徐三吓得魂儿都飞了,晏语欢抬手道:“罢了。”
徐三惶恐的低下脑袋,辩驳道:“郡主、郡主饶命,小的只是去那客栈等个从北方水路而来的朋友啊!”
晏语欢闻言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抬手指向自己,问道:“你觉得本郡主是个傻子?”
春桃顺着话茬质问:“铺子中的胭脂水粉,银钱银票全都被卷走,你去接人,用得着带那么多货物和钱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