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虽然乱作一团,但病人已经得救。
温知允不再停留,缓缓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刚才晕倒的年轻大夫又艰难爬起来,蹒跚到他身边,抓住他袖臂,“今儿你帮了我,我还没谢你呢。”
温知允诚恳道,“我父母是医者,我从小也学了些,仅是不忍心病人受苦受难罢了。”
他说完,想要拽出臂袖。
却没想到年轻大夫抓地更紧了,“你也学过医术?不对啊。”
“老东西说我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是学医的料子,你比我还要小个五六岁,却跟我一样优秀,这岂不是说明你比我还优秀?”
年轻大夫表情变了好几次。
看得出来,他从嫉妒,挣扎到挫败,又升起豪情,最后变得大义凛然。
“罢了罢了,老东西教我医术,是为了救死扶伤,可不是为了掐死好苗子的。”年轻大夫一挥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倒要看看,十年以后,是你优秀,还是我厉害。”
温知允,“……”
他此番单独外出,是为了寻找赚钱之法,是想为家里做贡献。
之所以勇敢出声,也仅是医者父母心。
“这位郎中,我想您误解了,我只是路过而已。”温知允谦卑有礼地摇头。
年轻大夫瞟了他灰扑扑的袄子一眼,“跟我抓药,一个月开你五两工钱。”
温知允,“……”
不是他膝盖软,实在是五两银子太诱人。
“好。”小温知允这一个字,定下了这一生。
两人回到医馆。
狼藉已经被收拾地差不多了,但病人尚有不适,在门板上躺了会,突然坐起身“哇”地吐了一地。
年轻小大夫的步伐猛然一顿。
温知允撞在他身后,不解询问,“吴大夫,怎么了?”
俩人刚刚互通了姓名。
吴所未皱起眉头,脸色有点难看,“这病人呕出脏污,说明胃部也有疾,腹部鼓起呈圆弧,显然腹胀也有。”
可他之前却振振有词只有肠塞,甚至还怼了两位老郎中。
其实三位郎中诊治的都没错,只是都没诊全。
这对吴所未来说,简直是当头一击。
枉他自认为天才,到头来跟普通郎中没什么区别。
“师父说的没错,医术博深,是我得意忘形,总以为几年就能学得所有,其实经验才胜一切……”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进了医馆。
温知允跟在身后,满脸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
小院里已经快要爆炸了。
姜笙气呼呼地指着一二三五四个哥哥,毫不吝啬批评,“我就睡了一会,起床四哥就不见了,问就是出去走走,这县城又不是村里,他根本不熟悉,万一走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小姜笙心痛啊。
怎么全家都这么不省心,大哥让她揪心,二哥让她痛心,三哥让她忧心,四哥让她担心,五哥让她……五哥挺省心的。
但是四哥不行啊,他一直细细弱弱的,万一遇上拍花子的怎么办,万一让人捉住欺负了怎么办。
一想到温知允流着泪,一边后退,一边娇呼,“别过来,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