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宫门口的人几乎走光,只留有两批人并四辆马车。
一方是齐家父子,窦威名爷俩,共同徜徉在理想的湖面。
一方是姜笙和两个哥哥,齐刷刷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对面。
“四哥,五哥,你们听清楚他们在聊什么了吗?”姜笙压着声音嘀咕。
温知允若有所思地点头,“听见一点,齐淮爹爹关于脓疮那番话说的不太对,脓包只要全都挤出来,再敷上药物即可缓慢痊愈,不用刀挖。”
看姜笙疑惑,他还补了句,“能让脓疮复发的都是庸医,没处理干净脏东西,这不是我说的,是吴大夫说的。”
长宴,“……”
人家是这个脓疮吗!是吗!是吗!
不过两位大人有句话说对了,科举舞弊案没能彻底掀开,一是因为证据还不足够多,二就是天家被世家制擎的太过厉害。
先帝当年四处征战,导致整个大渝王朝国库空虚,帝位飘摇。
天家也是用了大力气才稳定下来国情,才让百姓逐渐平稳生活,他想要守护这些平稳乃人之常情,想要家国安定也可以理解。
但一味地维稳,真的有利于王朝将来吗。
长宴没有评价,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皇城,仿佛透过厚重的朱门,看到那个屹立于龙椅之上,始终愁容满面,眉宇不展的男人。
为了坐稳这个帝位,他扶持了太多人,也伤害了太多人。
愁?报应罢了。
就像朱志,明明捉刀人一案没有被翻开,科举舞弊也没有就此落幕,但他得罪了许默,也就成为了被火枪打中的出头鸟。
革去功名还是其次,接连两次闹出幺蛾子,只需要再有点风吹草动,被朱家放弃才是最惨的。
长宴扭过头,叫来姜三,在他耳畔叮嘱两句。
姜三瞪圆眼睛,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兴奋地点了点头,赶着马车离去。
姜笙呆呆地瞧着,很快反应回来,“五哥,我们就一辆马车,你让姜三赶走了,我们怎么办。”
温知允也跟着望了过来。
兄妹俩的眼睛都是湿漉漉的,只不过一个带着杀气,一个满是无辜。
长宴后退两步,目光扫过齐家的两辆马车,“看来只能麻烦齐家哥哥送我们回去了。”
徜徉在理想中的四个人被惊醒,齐淮很快爽朗笑道,“自然是可以,我与父亲共乘即可。”
众人互相拜别。
许默再次恭敬作揖,“多谢郡守大人指点,学生领悟了,择日便前去拜访郡守大人,还请郡守大人莫要将学生拒之门外。”
窦威名尚没有出声。
一旁马车里的齐共振已经笑开了,“老窦,怎么还不跟孩子说实话,丰京哪有什么郡守。”
丰京有的,只是吏部窦尚书罢了。
相较于方家没了大将军后略显落寞的世家地位,窦家还要更高一筹,同江家比也丝毫不次。
看到许默惊愕,窦威名无奈笑了,“别听老齐乱说,我虽是窦家人,但安水郡守的位置却是实打实靠自己得来,并没有仰仗窦家的势力。”
只是到底有丰京世家做支撑,他才能够正直清白地保护安水郡百姓三年,也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处置孙玉,更能安然无恙地从安水郡离开,不畏惧孙家与方家报复。
原来,这才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