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芹?”
柳浩弘咳嗽两声,“京山侯之子,故永康大长公主……”
“噢噢噢,想起来了。”钱渊脸色有些古怪。
崔元是永康大长公主的驸马,因迎嘉靖帝入京得宠,被封京山侯,但这不是世袭爵位,驸马之子一般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当然,这只是个领俸禄的虚职。
当年钱渊的曾祖鹤滩公钱福和崔元之间很有点恩怨……钱福嘴贱,评点崔元长相不堪,钱渊在京中尖酸刻薄的名声很有点钱福的遗泽。
放在嘉靖朝,钱渊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崔芹这货也是个能溜须拍马的,嘉靖帝身边先后两只狮猫都是他送进西苑的……但如今裕王登基了啊。
在心里琢磨了下,钱渊又问:“因何事动手?”
柳浩弘嘴巴歪了歪,眼角余光扫了眼一旁的徐碧溪,后者咳嗽两声,“崔家……听闻喜欢荷花。”
噢噢噢,明白了,崔家派去镇海的那位是闹的最凶的,还殴伤三人,毛海峰一气之下将其种了荷花……绑起来塞在木桶里,丢进大海了。
“回去问问,想不想赚银子。”钱渊指着柳浩弘,“想赚银子就别多管闲事!”
看着中年文士离开的背影,徐碧溪咬着牙问:“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钱渊嗤笑道:“朝中上下谁不知道是我钱展才设市通商,又勾连五峰欲开海禁,巴掌扇在汪逸的脸上,和扇在我钱展才脸上有什么区别?!”
“敢扇我的脸……那就要有被打断腿的觉悟!”
“在京中动手……不太好吧?”
“天子脚下就不能殴斗了?”钱渊嗤之以鼻,“你还真当自己是良民了!”
徐碧溪被激的手习惯性的按在腰间,却听见钱渊补充道:“你们不动,随园来做。”
开玩笑,大哥钱鸿就在一旁呢,你们出去打一架……鬼知道会不会被人突然看出来,钱鸿在镇海也向来深居简出,虽然皮肤黝黑,但总的来说相貌未改,而松江籍贯的官员在京中不少,再说了,叔父钱铮还在呢。
不过,今天这事倒是巧了,钱渊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想笑,汪逸融入勋贵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被揍了顿……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出面。
勋贵讲究的是与国同休,公然参与到海贸中代表的意义是不同的。
这一世的隆庆开关,必然和前世不同,规模会更大,而不仅仅局限在漳州府月港一个港口。
也不仅仅局限在通商上,而是会进行全方位的东西方交流。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钱渊回到随园,被叫到后院,看到面色难看的母亲和大嫂为止。
钱鸿入京已有五日了,到现在还没拜见母亲,也没见到妻儿……谭氏和黄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而且钱鸿入京……钱渊事先没有告知母亲,谭氏原来还准备南下回镇海和丈夫团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