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当初定的合同是不必要每天都去药行,但刘梅宝还是每天都去,这是第一个肯爽快的请自己做工的药行。挣着人家的钱,她总觉得多做点事心里安稳些。
仓库的事虽然琐碎,但并不复杂。很多也不需要她亲自动手,给伙计们讲了。便看着他们摆放安置就可以了,一日一日的与这里的人熟了些,再看仓库摆放已经初步正规,便偶尔四处走走看看,查看药材是否地道真假。
“真臭!”刘梅宝放下手里的一把红花,忍着作呕摆手说道。
一旁送货来的药商更加不高兴了,方才来送货,这个小姑娘就从后边走过来东看西看,偏还没人说她,一问竟然是药柜。
“老冯疯了?”药商低声问道;
“莫要以貌取人。”一旁的管事低声笑道,“王六七阿胶的事,四爷听说了吧?”
这种大事自然要知道,药商点点头。
“就是她认出的。”管事冲刘梅宝抬抬下巴笑道。
“哦,是她啊。”药商恍然道,但旋即又皱眉,“该不会是恰好蒙的吧,再说怎么王六七没请她,反而是你们掌柜的请了,老冯这人,别是以为抢了先机,却最终吃亏罢。”
“也吃不了多少亏。”管事的说道。
他身为老人,自然知道冯药柜和刘梅宝签订的合约,不过是一年之期,一年时间短短,就算没成效,工钱上也不算吃大亏,做买卖,总是有赔有赚的。
药商不置可否,见刘梅宝又闻了那些红花,干脆伸手捏住了鼻子。
药商心里哼了声,才要说话,就见那姑娘摆了摆手。
“上品。”她说道。
药商那要讽刺质问的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真臭,真臭,果然上品。”刘梅宝再次说道,一面站开了。
听了她这句话,伙计们利索的将这些红花过称。
药商见对自己没有影响,便不再言语,一面和管事的说话,一面随意的看着伙计们忙碌,忽的见那过称装包的伙计,似乎是往麻包里塞了一小包什么。
“哎,往里面放什么呢?”药商忍不住问道。
“哦。”管事的看到了,便含笑道,“没什么,这是我们这里存放药材的规矩。”
“存放药材还有什么规矩?”药商问道。
管事的却是一笑,冲他摇摇头。
“四爷家的川乌是怎么炮制的?”管事却陡然问道。
药商斜了他一眼,“你魔怔了,问什么呢!”
炮制之法是各药商药行的秘密,按规矩没人问也没人答。
“所以啊,四爷你又问什么呢。”管事的哈哈笑道。
药商这才回过味,知道他这是说那往麻包里放的东西是秘密,摆摆手切了声。
“什么稀奇的,以前没有,我看这也是那姑娘给你们说的吧?”药商瞟了那还站在一旁跟一个炮制师傅说话的刘梅宝。
他跟着家药行打交道很久了,自然知道这是从前没有的规矩。
管事的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药商却有些好奇了。
“哎,说真的,做什么用的?”药商低声问道;
“红花容易褪色发潮是不是?”管事的说道。
“哎,我卖给你们的时候,可还没这样啊,那些褪色发潮的我可都扔了。”药商立刻警惕说道。
管事的大笑,伸手拍他肩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每年也扔掉好多,不gàn'ni的事。”他说道,“不过,现在有法子了,以后便不会白瞎了这么多红花了…”
“就是那个小布包?”药商很机灵,将信将疑的问道。
管事的点点头,却不再多言。
药商这下子更感兴趣了,“真的假的?”
“到时候看看喽。”管事的也不夸口,只简单的说道。
他越这样,药商反而更在心,那些伙计们已经装完包,扛着走了,已经看不到那布包里到底是什么。
“这个东西很贵吗?”他想了想又问道。
如果价值超过红花,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不贵,很普通,不值钱。”管事的笑道。
药商听了就在心里合计起来了,如果这种东西真不值钱,自己也用起来,管用的话挽回的损失年年累计算可就大的很,不管用的话,赔也赔不了几个钱,这样想来,倒是值得一试。
于是拉着管事的还想多问些什么,那管事的却又推脱忙,要走开。
“别,别,老弟,咱们再说说。”药商却舍不得他走,拉着道,“那个,你卖不卖?”
“什么?”管事的没听懂。
“就是小布包。”药商说道,“你告诉我,就当卖给我个炮制法子。”
“那我可不敢做主。”管事的忙摇头说道。
药商见他这样,更加想要了,拉着他百般劝说,管事的这才答应去问问,不多时回来了,要了这药商一两银子,将一个小布包塞给他。
药商兴高采烈当场打开就看。
“什么啊,就是石灰啊!”他瞪眼说道,“这这能管用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管事的笑道。
药商将信将疑,一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那我就试试,不管用的话,反正是大家都赔。”他说道。
“管用的话,大家都赚。”管事也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互相满意,拱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