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郭英在侯府里坐卧不宁,皇太孙更改军制的消息。自然也不会传不到一直关心朝廷时局的郭英耳朵里。更加使他寝食难安。
按理,上回御史裴承祖对郭英弹劾参罪,欧阳伦推波助澜,急欲置之死地而后快,若不是圣恩垂怜,皇太孙和驸马梅殷斡旋,郭英早已呜乎哀哉,如今的郭英如果看透,就不应该再想那么多,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翁,凭借妹妹郭宁妃、还有辽王是其女婿、自己的儿子又是永嘉公主的驸马,这几层关系下来,谁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可是郭英就是偏偏放不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行军打仗过了一辈子,到老了却被削去军权赋闲在家,而且还有那么多的靠山,难道皇太孙竟然一点也不仰仗自己吗?等傅友德和冯胜出现后,他彻底的伤心了一回。
因为在世人眼里,他郭英始终是将,而冯胜和傅友德都是可以称之为帅的人物,将帅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待到这次军制依旧没有他半点消息,难道自己军旅一生,就要在儿孙之乐中慢慢逝去吗?要知道,冯胜和傅友德的年纪可比郭英还大啊!怎么能让他甘心呢?
郭英在那里坐着慢慢的发呆,忽然亲卫来报:
“侯爷,驸马爷来了。”
郭英一惊,难道是欧阳伦来看自己笑话来了?忙问道:
“哪位驸马?”
“宁国公主府驸马都尉梅大人。”
“快快有请。”
郭英匆忙走出客厅,跨进庭院,见梅殷走来,拱手相迎。二人来到客厅,侍女献茶。寒暄一番之后,梅殷问道:
“武定侯深居简出,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郭英心里一格登,什么风声,难道是太孙殿下感到自己不满,所以前来试探?他望着梅殷那张英俊的面庞。那一双眼睛正友善地望着他。
“不可能。”于是笑道:“老夫自从那次风波之后,闭门深省,确是不谙朝野新闻。驸马所说风声指的是……?”
“就是正月十六那天,奉天殿群臣弹劾殿下枉顾圣上安危,私自带陛下微服出巡的事情。”
“哦!”郭英佯作吃惊地说道:“这个老夫也略有所闻,但不知道详情如何?”
“其实晚辈得到消息。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所以……。”
“啊!!真的?”郭英似乎有些不信的模样,这倒不是郭英假装出来的。前一段传的沸沸扬扬的犯人和虎贲右卫整个总旗士卒失踪的事情,原来竟然有这样的内情,不但牵涉到安庆公主。而且还牵涉到高丽人,甚至,听到梅殷的话意,竟然遥指被任命为左宗正的燕王殿下。怎么能不令他吃惊呢?
“不错,实情的确如此,侍卫们亲口告诉晚辈的。”
“皇上怎么说的?不、不,皇上知道吗?”郭英咽了一口吐沫,忙改口问道。
“皇上虽说圣体无恙。但殿下因涉及安庆公主。所以不想打扰皇上的静修,不敢乱说,所以至今一直没有对此事作出反应。”
“夜猫子进宅——不怀好意,这些高丽人的来意如何?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失踪了,无论动用多少人,都没有一点头绪。连公主府的管家周保在被灭口之前被傅雍救了,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就知道是驸马生意上的伙伴,看来消息守的十分严密。但是……。”
梅殷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林子雨的消息说出来,在没有把这次来的目的达成前,什么也不好说,谁知道郭英会不会将此事透露给自己的妹妹,而让皇上知道呢?
“噢!欧阳伦有没有和高丽人做生意,难道老夫不知道吗?”郭英将茶碗盖子轻轻地刮着茶叶,也不去喝,似是自语,“中间一定有什么秘密,殿下怎么不向欧阳伦采取行动呢。”
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后,梅殷探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