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传旨,共有多少宦官作为钦差成行?”
齐泰老实的回答道:“禀报皇上,原来传旨都是锦衣卫职责,可是皇上令锦衣卫不得干预国内之事,再加上这次所委派钦差,乃是宗人府亲自选定,微臣并不知情,但好像听说,基本上全是内廷太监。”
心里有些计较,朱允炆吩咐杨杰,道:“此事交予你负责暗中调查,渴望户部侍郎卓敬处咨询当年潭王自焚之事,合并为一案进行彻查,必须在今年内有所斩获。同时彻查马琪的身世来源。”
杨杰领命,遂又吩咐齐泰暂时将湘王自焚之消息压制,等待荆州知府的折子到了再行公布,反正无论是锦衣卫或者是内厂的消息来源,总是比正规渠道早那么几天,这也是朱允炆凡事都能预先筹谋的根本。
两人领命而去,朱允炆方才的诗情画意全然消逝的无影无踪,孤独的坐在西安门的城楼之上,望着渐渐西沉的玉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估计湘王的过激行为,在荆州也引起了一片慌乱,五日后,荆州知府请罪兼禀明情况的折子才到达吏部,呈送到御前。不过这个时候,朱允炆已经确定了马琪的失踪,当然要在朝堂之上大怒一番。
限定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共同刑侦此案,限定三个月,在诸王进京之前要有结果,否则全部给于处罚等等。
同时,带传旨的钦差都回到京师后,皇帝下旨,但凡宦官,以后不准离京超过五十里,是为定律,今后绝不更改,诸藩王府中所蓄养太监、火者不得超过二十人,同皇宫制。不得离开藩王府所在州府五十里的范围,违反此律者,人人得而诛之,无罪、赏。
今后常规传旨事宜,交与羽林卫负责,自成三个总旗,专司其职。
再后,皇帝下旨:废除宫刑;禁止阉割战俘子弟送往宫中,由朝廷统一调配使用;禁止各地将太监作为贡品奉献给朝廷的。意图减少宦官的来源,因为朱允炆这个从后世穿越回大明的人,打心眼里对于太监有种莫名其妙的厌恶,总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所以有时候他宁愿用宫女,不但看着赏心悦目,而且也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这些不是主要的事情,湘王的自焚,很快被诸王在京师的眼线通过各种渠道送了出去,在其余的藩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建文二年七月,楚王朱桢、蜀王朱椿这两个南方藩王首先奉召回到京师,受到皇帝表彰的同时,却显出极为不卖情面的模样,在后廷皇上以家礼相待时,指出皇帝必须对于湘王之事做出解释。
这些都还算是有节制的提醒,虽然很不客气,但楚王、蜀王毕竟都来到京师,在遵从礼节的同时发出警示。
而更加不好的消息从北方传来,辽王本来也不愿进京,但是在郭英的劝说之下,还是乘船南下,紧接着,素以能文善谋著称的宁王,召集谋士们商议对策。谋士们都认为此时进京无异于羊入虎口,凶多吉少。遂声称发现蒙元的大量骑兵游弋,派都督刘真、都督佥事陈亨、都指挥卜万率领大军在大宁、松亭关、会州等沿线布防。以边患为名,抗拒圣旨和宗人府的召集,并在奏折中婉转的提及了湘王自焚的事情,向皇帝做出咨询。
在当时“统九十余城”。管辖着东到沈阳,西连宣化,南靠长城,北跨西拉木伦河的大片区域,手中又有精兵八万。这个手握重兵。举足轻重,在北方的名望暂时逊于燕王朱棣,但高于其他藩王的宁王朱权做出的决定。显然对北方诸王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甚至正在姗姗而来的辽王朱植,也停驻在威海卫,以座船损坏为由,名为修船,实为观望。
有宁王朱权、辽王朱植做表率。北方诸王更有了攀比的对象。纷纷以备边患为名,上表请皇上延期宗室会议,待到边患靖平,他们将立即赶往京师,但是却不约而同的在奏表的后面,都提及了对湘王自焚的伤痛。其用意十分明显。
也就是如果皇上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个边患就会永远的继续下去。我们也没有空去参加宗室会议了。
一道道奏折在朝堂之上宣读,朝野之间一片大哗。
这是在威胁朝廷。群臣大部分都是这样想的,都察院的折子也是一道接着一道,怒诉北方这些藩王的无礼行为,请求朝廷立刻施展雷霆手段,杜绝这种无君无父的行为,因为长此以往下去,朝廷的威严何在,天子的威仪何在,大明还是谁的天下。
而朱允炆对着御书房堆积如山的奏折,面露怒容的看着一封封奏折,突然站起身来,双手在御案上一扫,堆积如山的奏折混合着笔墨纸砚一起滚落在御书房的地砖之上,也滚落在矗立在那里的众臣脚下。
朱棡、朱棣两个藩王站在前列,后面跟随着方孝孺、解缙、齐泰、练子宁等人,还有六部尚书也赫然站在左首位置,看着震怒的皇上,每个人都不敢轻易出声。
由于资讯不畅,北方的诸王可能有的不太清楚,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皇上此刻的心情,这件事情太蹊跷了,皇上去年放着名正言顺的理由没有治罪于湘王,反而温言抚慰,算的上是恩重如山了,但是为何湘王会这么想不开,而且还要陷皇上于不义呢?
在场没有人会以为是皇上对湘王不满,包括朱棣在内,这本来就是他和皇帝的约定,如果儿子朱高炽顺从的从北平来到京师,自己就有机会获得皇上的信任,那就代表着有机会返回北平,现在猛然间出了这个变故。
就算是朱棣再自负,也不会认为是皇帝故意令湘王自尽,而阻碍他回北平。那样的话,还不如专心的找自己麻烦来的痛快。
燕王尚且如此,其他大臣就更是一脸的迷茫,朱允炆用目光巡视了一周,沉声道:“众爱卿认为朕该如何应对诸王的这次质疑?难道你们不出声,朕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户部尚书王纯用眼角观察了一下同僚,看着没有发言的意思,担心皇上冷场,自己由于皇上的破格录用,以江浙人的身份入主户部,当然有为皇上分忧之意,但是他原来是地方布政使,来到京师就任户部尚书又没有多久,对于这种形势预计也不够准确,但仍然大胆的出列奏道:
“皇上,臣以为应该迅速查明湘王暴毙原因,给藩王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此以来,诸藩再无借口,皇上也不用烦心了。”
朱允炆听罢,看见其他人再无声息,心里暗自叹息一声,王纯出任户部尚书尚短,兼之前又是地方官吏出身,看来朝堂之上的经验还是比较浅显,说出的话,也是仗义而为,没有什么建树,看来,自己以后破格录用,还是要看实际能力的。
但也不做评价,拍拍手上刚才沾染的灰尘,很随意的说道:“还有没有别的谏议?陈爱卿,你说说看。”
他问的是礼部尚书陈迪,用意可谓已经十分明显了,其余诸人都松了一口气,果其不然,陈迪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声奏道:“微臣以为,湘王自尽与藩王不奉诏,这本来就是两回事,不应该混为一谈,湘王之事要翔实原因,但诸藩不奉诏之责,也要追究。请皇上定夺。”
“陈爱卿之言深合朕意……。”朱允炆听后,看见还是没有人说话,就自顾言道:“那就由陈爱卿拟旨,质询诸藩。”
停了一下,遂又对朱棡言道:“请叔王发出宗人府召集金牌,在建文二年仍旧不至京师者,削之,不服从朝廷法令者,伐之。”
在场诸人皆大惊失色,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谁也未曾想到,一向和风细雨的皇上,现在竟然要行雷霆之怒,朱棡则是一脸的欣慰之色,朱棣的眼中更满是担心,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法预测到儿子的动向,也在为自己的归藩无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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