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时,一直跟他们身后,从头到尾都没讲过话的张一哲突然开口,他问李暮春:“明林有没有说,苏淑那块腰牌,是谁回宫取来给谢燕其的?”
李暮春一愣,沈奚靖和宋瑞却十分惊讶地看向张一哲,张一哲笑笑,道:“刚才无论是明林还是明远,都含糊了腰牌是谁回来取给谢淑这一个步骤,他们都说,苏淑心软,便给了谢燕其腰牌,但他们都没说清,到底是谁回去取的腰牌,到底是谁亲手交给的谢淑。每个宫里值夜的宫都会记录案,想要换掉是不可能的,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明林胆子小,让他撒谎显然很难,很容易就能被看出来,所以,教他说话的那个,只让他说大概的事情经过,而细节部分一概省略,猜测,他们当时出去的时候,身上就带着腰牌。”
这个魏总管的左右手,果然名不虚传,这一点,沈奚靖、宋瑞和李暮春都没注意到,只有他发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一下子,这个案子他们面前明朗起来。
如果,苏容清与明远出去的时候,他们身上真的带着腰牌,那么他们两个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谢燕其要出宫,而他又没有腰牌,苏容清与明远又怎么会出去的时候就带着呢?
虽然苏容清平时一贯高傲,脾气也很差,但并不表明,他不是个心思细腻的,相反,他的大宫明远看起来脾气温和,是个很谨慎的,但私底下什么样子,又有谁看得见呢?
沈奚靖不知道他们跟谢遥到底有什么矛盾,竟然让他们甘冒风险去杀,但从种种迹象表明,苏容清与谢燕其关系一直不好,他们两个出身好,家世高,从进宫一直都压他们上头,以苏容清的脾气,不可能不跟谢燕其闹矛盾。
要说苏容清杀了谢燕其,沈奚靖觉得有可能,可死的却是谢遥,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他们带着这重重疑问,回到谢燕其的配殿里,由于谢遥死了,所以谢燕其只能临时由年纪最大的那个小宫伺候,另外两个就要分担三个的活计。
谢遥死之前,沈奚靖曾经来过谢燕其这里,那时候谢燕其宫里的小宫个个看着都很精神,而如今,当沈奚靖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无精打采的,谢遥的死不仅给他们带来沉重的心理打击,也对他们生活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谢燕其根本不关心他宫里的小宫现是什么样子,他只关心谢遥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沈奚靖这么想来,突然觉得谢燕其有些奇怪。
上次来的时候,他是发现谢燕其与谢遥关系很好,不像苏容清与明远那么拘谨,也不像毕卓阳与阿丹那样贴心,他和谢遥是那种可以随意说话,但总感觉并不贴心的那种。
沈奚靖不好总结,总之,他们两个好像关系很好,又好像关系不好,所以,谢遥死去之后,谢燕其那一系列的表象,沈奚靖才觉得这事古怪。
说真的,沈奚靖也有一瞬间为谢燕其的这种表象迷惑,觉得他真的很悲伤,但是慢慢地,沈奚靖敏锐地感受到,谢燕其的这种悲伤,并没有到达他的心底,他说不上为何会知道,大概是这些年他总是站角落观察别,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此刻的谢燕其正屋里等着他们,他的三个小宫也都站堂下,等着沈奚靖他们的询问,路松言坐谢燕其边上,只沉默喝着茶,显然他们不的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询问任何事。
是他自觉能力不够,还是另有隐情?沈奚靖不得而知。
宋瑞倒是痛快,进去便问谢燕其:“谢淑,咱们也不藏着掖着,就直接问了。”
谢燕其点点头,没有讲话。
宋瑞马上便说:“那谢淑好好想想,谢遥宫里有没有仇,或者说他与谁关系不好,不好到那个甘愿冒这么大风险,大半夜潜进宫里,杀了他?”
听到“杀”这个字的时候,沈奚靖明显看到谢燕其瑟缩一下,但他马上端起茶杯掩饰了自己的动作,以为别没有看到。
谢燕其想了想,才道:“阿遥从小同一起长大,小时很惯他,他脾气也跳脱,但是要进宫的时候,父亲本不想让他跟来,但与他十几年情分,便把他带了进来,说实话讲,阿遥有点没心眼,什么都敢说,们不常来这里,还好,恐怕这秀鸾宫里的,都被他得罪光了。”
宋瑞又问:“说的里,也包括们这配殿里的吗?”
谢燕其淡淡看了一眼下面的三个小宫,道:“这是自然,但这三个小宫年纪都还小,看,让他们多做些活计便不成样子,那晚那样的事,他们恐怕做不出来。”
他倒是难得,还为他宫里的小宫开脱一番。
宋瑞“哦”了一声,转眼便问:“那觉得谁能做得出来?”
谢燕其目光转到宋瑞脸上,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朝夕相对的,除了隔壁那个院子,还有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石墨安和迈着猫步奔向阳光的地雷!
今天似乎是个节日……哼!你们肯定都去过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