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案子得专门给我看啊,你办了不是一样?”顾家臣带着一丝不耐烦,问。
冯霖不满道:“这可是你的不厚道了,什么案子都推给我办?兄弟我也是大伤初愈的人啊,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顾家臣撇撇嘴道:“你不办可以给别人啊,公诉科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
冯霖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角,然后说:“那也不行啊,点了名说要给你的,咱们谁不好抢这个功劳不是?”
顾家臣想想也是,就坐到办公桌前大致翻了翻。一边翻着一边心想,这犯罪嫌疑人是要翻天啊!犯了这么多案子还能让他跑了这么久……这跟前段时间重庆那个案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打开卷宗仔细看,头一个映入眼帘的名字居然是他对面这哥们儿,冯霖。
顾家臣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案子会发给他了,原来这犯罪嫌疑人就是捅伤冯霖那混蛋!当事人自己是要避嫌的,可检察院也不能放过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所以发到感触最深的顾家臣手上来。
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这个案子的量刑建议,可以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加到最重。顾家臣看了第一个案子,心想,死刑估计有点玄,现在死刑都要报最高人民法院了。但是死缓肯定没跑的,而且保证他进去了就一辈子也出不来。
这人犯了不止一件案子,按时间先后顺序从后往前排。顾家臣继续往后翻,蓄意伤人、绑架、抢劫等等重刑犯罪全都出来了。这还有什么悬念?肯定是枪毙的主儿了嘛!
案子翻到最后,一张老旧的照片映入眼帘。
那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一名年轻男子仰面卧在地上,身下一片血泊。卷宗上写着的并不是交通肇事,而是蓄意杀人。顾家臣一看时间,这案子都二十多年了,要不是因为立了案,都已经过了追诉期了。
翻到后面口供的部分,那人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还问了警察如果供出幕后主谋,可不可以对他从轻处罚。
警察说可以考虑。但是,是个人都知道,事儿犯到这个地步,怎么从轻也逃不过那一梭枪子儿。那罪犯不知道是昏了头还是当局者迷,或者是想着横竖是一死,也该拉个垫背的……竟然说他可以把幕后主谋供出来。
顾家臣看得心里一紧。这人看上去可能是个职业的杀手,供出幕后主使这种事情是严重的违背了职业道德。他要是单干的还好,要是有家人,估计他家里人就要遭殃了。要是他加入了一个什么组织,估计整个组织都不会好过。
顾家臣猛然把卷宗合上,纸张拍打出啪的一声脆响,把冯霖吓了一跳,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什么没见过的案子啊?能把你吓成这样!”
顾家臣不说话,他把卷宗从桌子上滑过去,冯霖接过来看,翻了两页,到疑犯口供的那一节,他的脸色也簌一声变了。
“这……这可不好,这东西怎么市局也敢往咱们手上交?”
顾家臣冷笑一声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呗。”
冯霖无奈地抓了抓脑袋,“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样烧的太厉害了点!什么人都敢得罪,还想拉着咱们下水么?太不懂事了!”
“我怕他们不是不懂事……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们也不敢把这东西发上来。明摆了有人在后面给他们撑腰!”
冯霖的抓头发的手力道更重了。
“这……这该是谁在后面撑腰啊!啊?你说这r市里,除了你们那位爷,还有他老子,有谁敢碰这种事啊!他沈玉汝可不是吃干饭的!何况他和任家还是亲家啊!你说这……”
“冯霖,这件事我们不能自己做主。你拿着这卷宗去一趟检察长的办公室。”
那犯人供出来的幕后主使,是沈氏的哥哥。沈家和任家毕竟是姻亲,家丑不可外扬,不管市局那边是仗着谁在挺腰子,检察院也不敢轻易揽这个活儿。
冯霖会意,赶紧抱起卷宗急急忙忙地跑了。顾家臣心神不宁地坐在椅子上等消息,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起坊间传闻来。
听说死的人是任常华的情人……且不论他的情人是男是女,一般情况下,豪门的正妻只不过是一个名分。身为正妻的她们很清楚这个角色,并不会出手干预丈夫的感情生活。既然如此,为什么任常华的情人会死?都说他是被沈氏害死的,沈氏又为什么要对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