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秋山少将的悲歌（3）

虽然被围日军拼命的抵抗，但是失去了炮火的掩护，这些日军在装备相当，甚至还有些略微占优势的新77师面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日军一向引已自豪的白刃战术，在新77师大量装备的冲锋枪面前不堪一击。即便是双方真的拼起了刺刀，经过了第4师团那些日军士兵卖力培训过新77师士兵至少已经不落下风。所以尽管被围日军拼死抵抗，包围圈还是在一步步缩小。

11军中每个团装备的高射机枪再一次让这些日军士兵体验到什么叫恐怖，平射的大口径机枪发射的12、7毫米子弹轻松的穿透了日军草草修建的工事，将躲藏在工事里的日军士兵身体直接撕列成两半。11军原来装备的缴获的日军13毫米高射机枪因为弹药的问题，已经逐步的被美制高射机枪替换，这些美制高射机枪本身的威力就要大于日式高射机枪，所以总的杀伤力非但没有减弱反到是增加了不少。这些高射机枪集中火力压制日军的重机枪。没有用多大一会，被围日军的重机枪全部哑火。

看着每个机枪手的身体被对面中国军队阵地上发射来的可怕武器撕列成两半，尽管基层军官严厉呵斥，但是没有一个日军士兵敢于冒着同样的下场上去接替这些倒霉的机枪手的工作。就这样在新77师部队发起总攻击后，不到二十分钟之内，除了被秋山少将带走的那个中队携带的两挺之外，日军的重机枪火力全部报销。而日军的另一个重要的支援武器掷弹筒也被攻击部队中的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压的死死的，无法发挥出作用，每一发榴弹打出去转眼就会招来三四发迫击炮弹的轰击，虽说日军中掷弹筒的装备数量比较大，但是也架不住这么损失下去，紧跟着重机枪哑火后，独立混成第5旅团的掷弹筒也被取消了发言权。这样本来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上都占劣势的日军，更加无法支撑战局。

虽然11军的炮兵因为日军的空中压制而无法发挥作用，但是11军新77师合理的武器配置给日军第5旅团造成了大量伤亡，特别是这些在11军内部被戏称为阎王爷菜刀的改了行的高射机枪，不仅给日军带来的是肉体上的伤亡，更多的是造成精神上的恐惧。别说是守备部队性质的独立混成第5旅团，就连一向以坚韧著称的第6师团的士兵，也被这种武器的恐怖杀伤力吓的精神崩溃的不在少数。

被刘家辉再三下令不敢在拎着大刀亲自上阵肉搏的张恩华，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师隐蔽所里用望远镜或是炮对镜观察战况。失去了亲自上阵乐趣的张恩华只能郁闷的看着他的部下在战场上纵横。不过拜他的老大兼军长的一贯做法所赐，他的指挥部离前沿也不过五百多米，所以能够清晰的观察到战场上的一切动向，虽然失去了亲自上阵的乐趣，但对他来说还是聊胜于无。

张恩华今天有些老实的过分了。原因无他，因为军指挥部就在他身后不到六百米的一处竹林中，他现在相当于在他军长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他今天异常老实。没有办法这是刘家辉的一贯作风，刘家辉虽然不主张作战时，师团军官亲自下营连指挥，但是却作战时主张主官应该靠前指挥。所以他的军指挥部一般都在前沿一千米以内。这在国军不能说独一无二的，却也没有差到那里去。按照国军指挥的惯例，别说军指挥部了，就是师一级别的指挥部距离前沿这么近的都很少。这到不是国军将领都怕死，实在是因为国军防御一般都是成线状防御，防线又极为单薄，日军突击能力又强。要是指挥部发在距离前沿过近的地方，那么日军一旦突破前沿防御，不是一下就打到指挥部了。以国军的训练情况来看，一旦指挥部被打掉，这支部队也就彻底垮了。

在刘家辉眼皮子底下不敢造次的张恩华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蹲在指挥部里指挥，不过好在攻击进展顺利，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临危受命接替秋山少将指挥的18大队大队长小田中佐虽然对秋山少将的举动心知肚明，但是在日军中严格的等级制度下，还是坚决的服从了命令。再说现在他所在的包围圈内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他的18大队的士兵，他不指挥谁指挥。尽管在心里小田中佐将他的上级秋山少将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是在现实中他还不得不强大精神指挥残余部队顽强抵抗。看着外围密密麻麻围着自己的中国军队，小田中佐知道突围已经彻底没有指望。但是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心里装备低劣训练不足的中国军队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掉他几乎所有的重机枪和掷弹筒，而且攻势如此的凌厉。在他心目中最顽强的日本皇军组成的防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打的土崩瓦解。尽管被秋山少将带走一个中队的兵力，但他手下还有一个接近齐装满员的大队。

看着自己的防御阵地如此之快的被攻破和身边越来越少的士兵，小田中佐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力回天。做为一名从骨子里对天皇绝对忠诚的日军军官，投降去中国人设立的战俘营中去做客，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特别是在一想起被自己俘虏的那些中国军队战俘的命运时，小田中佐不禁冷汗直冒。他很怕自己对面的这些中国有学有样的给自己在来一遍。毕竟日本军人残杀战俘取乐的事情已经是全世界皆知的事情。

可一想到此次出战前刚刚被自己从日本接到青岛的妻子和儿女，小田中佐的心不禁又有些软化。自己要是战死了，他们以后可怎么办，虽说自己这几年来在支那抢劫来的财富也够他们生活一阵子，但是关键是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那章存有近三万日圆的存折还在自己身上的公文包里。

小田中佐经过好大一会的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对当战俘的恐惧和对天皇的忠诚占了上风，实际上与其说天皇的忠诚不如说是担心中国人报复恐惧感占了上风。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抛弃部下逃跑的上级秋山少将一翻后，想通了决心以死报国的小田中佐抽出军刀，带着身边已经剩余不足两个中队的日军勇敢的向着新77师部队发起了反冲锋。

就在小田中佐带着他剩下的残部对新77师攻击部队发起最后一次反冲锋的时候，已经悄悄转进至包围圈西北角的秋山少将带着他一直在养精蓄锐的一个中队，趁着包围他们的新77师138团的注意力和决大部分的主力被小田中佐发起的反冲锋吸引过去的一瞬间，在仅有的因为隐藏好一直没有开火而保存下来的两挺92式重机枪的掩护下，突然发起了冲锋。留守在此地的138团一个连措手不及，经过短暂激烈的交火，虽然留下了秋山少将的大半个中队，但秋山少将在这个中队发起的大规模肉弹攻击的掩护下突破的这个连的阵地，带着小半个中队的残兵逃跑了。

逃出包围圈的秋山少将不敢停留，急忙的向着西北狂奔。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138团在接到这个连代理连长的报告后，马上抽调了两个连的兵力在团参谋长的指挥下，一路追赶。但是久战之下的疲兵无论如何也没有赶上这位逃命有术的秋山少将。况且因为这个连的连长在阻击秋山少将时阵亡，等代理连长收拢好部队后在将情况上报时，时间上就已经晚了一阵子。尽管让基本上已经成为光杆司令的秋山少将跑掉了，但是这对大局已经无关紧要了。

小田中佐带着的两个发起反冲锋的中队很快便与138团攻击部队迎头相撞，又是一场混战。尽管这些日军都是警备部队，但是依仗娴熟的白刃战，还是给138团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经过一段时间的加强训练，138团的士兵没有再出现过看到日军冲上来后，抱着冲锋枪不分敌我的乱扫情况。而是很精干的自觉的组成一个个三人战斗小组，三人中两个人是步枪手，一个人手中或是拿着冲锋枪或是快慢机，这种战斗组合是刘家辉和许洪亮在下了一番苦功后，研究出来的。刘家辉以前只注意到后来太平洋战争中美军的冲锋枪给发起白刃战的日军造成重大伤亡，却没有注意到误伤的问题，直到南浔线战役那场大混战后，才发现冲锋枪在混战中不仅对敌人杀伤力大的惊人，对自己人的杀伤力也同样惊人。

为了解决这个冲锋枪在白刃战中的误伤问题，刘家辉特地抽调了愿意位11军效力的那些第4师团的战俘和专门抽调的两个连队做了无数次示范，才研究出来这么个方法。在这个办法中冲锋枪手的主要任务是在日军没有接近时，依靠手中的冲锋枪的强大火力，尽量先杀伤日军。但是双方一旦处于混战中时，他的主要任务就改为威慑和最后力量使用。还有就是用点射杀伤日军。

从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刘家辉的这个创意还是不错的，效果还是蛮显著的。小田中佐带着的这两个中队在发起反冲锋的路上，就遭到了138团手中的冲锋枪和快慢机的一阵狂扫。虽然他发起反冲锋的距离极近，但是这段距离也正好是冲锋枪和快慢机的最佳火力打击范围，仅仅这几十米的路上，138团为数众多的冲锋枪和快慢机，就让小田少佐发起反冲锋的部队少了三分之一。

在看到日军已经冲到眼前，并且已经打光了子弹的冲锋枪手，迅速的退到两个步枪手之间，并快速的更换弹夹，以被急用。不过到此时，只要他们身边的步枪手们不伤亡余烬或是调头逃跑的话，后边的战斗也就论不上他们了。他们只是负责以点射，尽量配合步枪手。

吸取了日军和国军以及刘家辉在后世军事教材中看到的解放军的拼刺技术的138团官兵，用犀利的刺刀和巧妙的战术配合让小田中佐见识到了了什么才叫真正的中国军人白刃战的水平。

138团的士兵三人一组，依靠娴熟的不低于第5旅团的白刃战技术，很快就将发起反冲锋的日军的这两个中队打的不住的后退，仅仅一个回合下来，这两个中队的日军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当然倒下的日军中还有相当不少是躲在步枪手中间的冲锋枪手，抓住机会点射干掉的。

有了好的战术，在加上之前刘家辉又狠抓了白刃战的训练，此次11军在混战中的伤亡比例大幅度下降，虽然也基本上达到了1比1，但是象以前那样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情况在也没有出现。冲锋枪引起误伤比例也大大的缩小，小到基本上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战至黄昏，日军士兵还站着的已经所剩无几。小田中佐看了看身边剩余的十几个人，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不是没有和中国军队打过白刃战，但是白刃战的结果象今天一样，他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现在手里拿的是一支从战死者身边捡起的步枪，至于他的军刀早就被一个中国士兵用刺刀给挑飞了。要不是身边的一个士兵帮他挡了一刺刀，也许他早就被那个中国士兵一刀给挑了。

眼见着周围的中国军队又围了上来，小田中佐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已经到了。他拿枪的手不仅有些哆嗦。尽管他心中已经饱定为天皇尽忠的打算，但是死亡是每个人都惧怕的，这些已经算不上人的日军也不例外。尽管有些哆嗦，但是顽固的小田中佐还是带着剩余的这十几个人在一次的发起冲锋，从这一点上，他的表现可比现在已经突围而出的上级，正向岳阳一路狂奔的秋山少将可强的太多了。尽管他一心想要光荣的战死，但是138团战士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带着的十几个人，很快被人数占优势的中国士兵一拥而上，挑掉这些日军手中的步枪后，一个个的严实的捆了起来。让小田中佐好好的感受了一下什么叫人多力量大。

尽管小田中佐在拼命挣扎的从枪套中掏出了自己早就上了镗的手枪，可就在他用尽全身力气去扣动勉强对准自己脑袋手枪的扳机时，他的手枪却给他来一个沉默似金，他南部式手枪与稻叶四郎的手枪一样，在最不应该出现故障的时候出故障了。实际上就是他的手枪不出故障恐怕他也死不了，因为从他的枪口所对的位置和挣扎程度来看，最多也就擦破点皮。

等小田中佐最后在战俘营中见到他的第5旅团要营救的稻叶中将后，才知道被南部式手枪坑了一把的人不仅他一个。稻叶中将和他一样也是南部式这种极不牢靠手枪的受害者，同样也是因为手枪故障而没有自杀成功。一谈到此事，两人不禁破口大骂这种手枪的设计师没用，更骂日军陆军部愚蠢之极，竟然将这种故障频发的手枪作为大日本皇军制式手枪装备部队，害得他们想要自杀都不成。其实说句良心话，南部十四式手枪应该说还是一中设计比较优良的手枪，威力大射程远特别是精度极佳。只不过需要精心的保养而已，只要保养略微不到位或是进入一点灰尘，那么这支手枪的可靠度就差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做为中高级的军官日理万机的两人自然没有时间去保养自己的手枪，他们两人手枪的保养一般都是交给自己的勤务兵负责。事实再一次证明官僚主义害死人。两人在自杀前谁也没有想到去检查一下自己的手枪保养的是否到位，那么手枪出故障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在小田治太郎中佐全军覆灭的半个小时前在另一个包围圈内的由独立19大队大队长增泽季敏中佐带领的19大队和20大队的残部已经在128团的攻击下全部阵亡，大队长增泽中佐被128团一阵机枪打成筛子，去见他们那个天照大婶去了。至此第5旅团已经全军覆灭，除了在突破新墙河一线后送的伤员外，仅仅逃出了秋山少将带领的小半个中队。五个步兵大队大队长四个阵亡，一个被俘。一个炮兵大队连同岗村中将配属的两个重炮兵大队的全部火炮不是被自己炸毁就是落到了11军手中，至此日军华北方面军独立混成第5旅团作为一支成建制的日军部队已经不付存在了。

在掩蔽部里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战场的刘家辉，在看到新77师部队的表现后，不禁满意的点点头向着许洪亮道：“洪亮，看起来之前加强白刃战训练还是对了。这次部队的近战表现比上次在南浔线打34师团时强多了。现在第5旅团已经顺利解决，也是该对那两个看了半天戏的日军联队动手的时候了”在围歼第5旅团时候，为了把握性大些，刘家辉命令关志刚暂停对第4师团这两个联队的攻击，只要他们不拼命向第5旅团靠拢，先看住他不要让他跑了就行。让刘家辉和许洪亮以及关志刚没有想到是第4师团的这两个联队在发起的几次并不太积极的突围行动失败后，就很配合老实的就地挖掘工事，摆出一付固守待援的架子来。

说完拉着许洪亮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会地图后道：“洪亮，你看日军这两个联队虽然被咱们分割包围成这几个大小不等的包围圈，但是各包围圈相隔的距离并不大，而且各包围圈中的人数也比较多。一旦采取围三阙一的战术，很有可能让本来被咱们分割包围起来的日军重新聚集到一起，我们就很难在短时间内将他们吃掉，很有可能打成一个击溃战，毕竟他们是两个齐装满员的联队足有六千多人。而且这个第4师团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要是拼起命来，也是很难弄的，毕竟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他们是一群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所以我们也要提防他反咬我们一口。我看是不是咱们先趁着太阳落山，日军飞机无法大规模支援，在今晚上尽量先消灭一部分日军，明天天亮后在采用原来制定的战术，三面围攻虚留生路，决战线还是放在新墙河一线。”

许洪亮看了一会地图后有些迟疑道：“军座是不是先暂停攻击一夜，让各师调整一下兵力补充一下弹药。连续作战，各师的弹药已经所剩不多了。有的部队已经开始使用缴获的日军武器和弹药了。另外现在部队实在是太疲劳了，伤亡也很大。如果在不短暂的调整一下的话，恐怕会对下一步的作战产生不利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