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灵想了想,道:“道友,我刚才也说了,我信不信你无碍大局,我既然追丢了许姑娘,也只能擒你回去复命了。在师父面前,你只需好好说话,师父慈悲,说不定放了你。瞧你根骨不俗,若能讨师父欢心,就算收你为徒也是有的。你来求我,总是无用。“这话说来也是诚恳。
秦忘舒存想之下,果然觉得涌泉处便是一热,自己胸口以下被截脉所阻,意念难以下沉,但《归藏经》非同小可,脚底与大地相连,此处气息不绝,又怎受截脉术所阻?
但虽知涌泉处灵气无尽不绝,秦忘舒不曾修过仙修心法,也难导气入体,幸好此篇之后,就是一段导气之法,其文意虽是晦涩难懂,但秦忘舒情急之下,也只好胡猜乱想,连换了七八种法子,忽觉得涌泉处好似开了一个口子,灵气汨汨而入。那灵气与吐纳而来的气息又大不相同,其性如水,其质如棉,比起吐纳而得的灵气,竟是强了十余倍。
秦忘舒猛然明悟,暗道:“这世间唯有土地才能滋养万物,自然灵气极沛,想来这空中灵气,不过是从大地之中散失出来的,又能有多少?归藏,归藏,原来这天地玄机,自然是归于大地,藏于厚土之地。“
他口中道:“道友,你擒了我去,不算你的本事,也算不得办事灵光。若能擒得该姑娘,你家师父才会欢喜。我这就引你去见许姑娘如何?“这时涌泉那股灵气分成两股,沿着足少阳经胆冲将上来,所到之处,灵脉无阻无碍,截脉术竟是无用了。
赵光灵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道:“道友,我瞧你正气凛然,岂能做背叛亲友之事?道友年纪尚轻,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又何必欺我。你百般施计拖延,看来还是不肯死心了。“
说到这里,将手搭在秦忘舒腰部,就要将他托升起来。
这时秦忘舒脚下这团灵气,已然冲到腰肢,赵光灵伸手一探,已觉察到秦忘舒体内真玄运转之像,面色顿时一变,叫道:“这怎么可能。“
秦忘舒知道事情大急,若是赵光灵再施法术,自己就是功亏一篑了。这时他的意念自下而上,正沉于腰间,于是意念如电,导引腰间真玄往右臂冲去。右臂中是异火封存之地,一旦引发了这团异火,这形势可就逆转了。
赵光灵手中急忙掐起法诀来,瞧其手势,仍是截脉之法,只听“啪“地一声,这一掌拍在秦忘舒的腰上,秦忘舒百般施为终是无用,那腰间灵脉再被封截,真玄难以通连。
赵光灵虽是及时出手截脉,仍是惊了一身汗,道:“道友心法古怪,在下闻所未闻,定要向师父问个明白。“
秦忘舒面色一苦,道:“可惜,可惜。“
赵光灵道:“于道友瞧来,固然是可惜之极,于光灵瞧来,则是侥幸之极。道友你若再调皮无赖,莫怪光灵出手无情了,我,我便将你两腿打断,就算你真玄复生,也逃不掉了。“说罢作势就向秦忘舒双臂劈来。
秦忘舒暗道:“此人虽将我擒住了,瞧其本心倒也不坏,只是师命难违罢了。这可叫我难办了。”
原来赵光灵虽封住他腰间灵脉,却不知秦忘舒冲脉的关键处是在涌泉穴,只要他双足立于大地之上,自然灵气不竭,冲脉之势也就无法中断,腰间被截断的灵脉很快就被冲开,右手一热,一团赤火已在掌中生发。
若是赵光灵穷凶极恶,这右掌异火拍来,那是毫不犹豫,但瞧见赵光灵本性不恶,秦忘舒反倒不忍伤他了。他右掌中的这团异火,本是杀人的无双利器,就连修行八百余年的黑水河怪鱼也难承受此火,又何况是小小的赵光灵?
但是若不杀赵光灵,自己则是必死无疑,秦忘舒虽是心中犹豫,右手仍是劈将过去,掌中蕴火,就在赵光灵臂上一拍。
这一掌拍来蕴势已久,快不可当,只听“嗤”地一声,那火焰如毒蛇,如利刃,就将赵光灵右臂拍断,任他有真玄护体,在这异火面前,也是螳臂挡车。这时秦忘舒全身灵脉皆通,右掌挥出之际,左手已握住空中法剑。
他初次猛力夺剑时,那法剑纹丝不动,再度用力一夺,法剑“喀嚓”断为数截了,原来左手中命火也生了出来。此火不但能救人性命,亦有断金切玉之能。秦忘舒心中又是一喜。
赵光灵右臂被焚得一空,那伤痛倒也罢了,但失臂之苦,谁可承受?心中惊骇之极,大叫一声,几乎昏死过去。秦忘舒右掌在他面前一晃,那团异火明艳照人,可在赵光灵瞧来,却是触目惊心。
秦忘舒道:“总算搬回来了,光灵兄,你说我杀你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