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刚想按下遁风,却探出小镇西南两个方向皆有数条人影急掠而至,瞧其个个身影如电,竟皆是玄功之士。 秦忘舒暗叫不妙,楚人果然大举而来,只凭盗幽一人又如何挡得住。
他毫不犹豫将身一沉,便来到小镇馆驿之中,灵识探去,两名青衣玄功护卫在公主房外对坐饮酒,显然对即将来临的大祸一无所知。
不过秦忘舒刚刚落地,二人已是惊觉,一人将面前酒桌猛然一推,那是提醒同伴来援,同时也可让房中公主注意了。另一个则提刀扑了过来。
秦忘舒笑道:“救人要紧,惊扰莫怪。”正在这时,脚下木板“啪”地一声被掀开,一柄雪亮的战刀就刺了过来,此人刀速极快,下手亦狠,那刀隔着木板劈来,自是令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遇到的却是秦忘舒,等那战刀劈开楼板时,秦忘舒早就窜进房中,同时手祭一道土盾挡在门前。这时他的灵识已将这整座小楼罩住,不由得的微微一怔。原来小楼诸处,人人闻警而动,齐齐亮出兵器,而瞧其服色打扮,或是酒楼的小厮跑堂,或是厨师客人。这其中竟有四五名玄功之士。
秦忘舒恍然大悟,原来此行大陈国亦是安排周全,公主住进这座馆驿并非无因,大陈国早就将一众玄功之士安排在这里了。
若是早知大陈国有这等安排,自己着实不必插手了,不知安排下这等计划的又是怎样的高人。
奈何他此刻已身在公主闺房之中,若是不做个交待,反倒会让大陈方面阵脚大乱,他灵机一动,立时沉声道:“仙修末学秦忘舒,奉莞公主密旨,特来护卫公主。”
他只盼“莞公主“三字或能令床上女子稍觉心安,或能冷静下来,可若是这女子叫嚷起来,那也是人之常情。总之自己夜闯女子闺帏,这情景怎样都是有些尴尬。
只见房中雕花床上罗帐低垂,正有一名女子坐于帐中,听到秦忘舒这话,那女子“扑嗤“一声笑将出来,道:“秦将军果然来了,莞公主料的半点也不错的。”
秦忘舒饶是仙修之士,闻言也是动容,失色道:“莞公主早料到我来此?”
账中女子将罗帐挑开,落足下床,秦忘舒怎敢去看,只是毕竟要防四周大敌,因此灵识不敢放松,帐中女子的一举一动,仍是尽在眼中。
好在那女子穿得整整齐齐,倒无不雅之处,心中这才放心。
女子来到秦忘舒面前,便盈盈跪下,口中道:“大陈宫飞月殿女侍如意奉莞公主密旨,拜见秦将军。莞公主有旨,若见了秦将军,日后行止,便依秦将军吩咐。”
秦忘舒伸出手来,就在脑后一挠,此事扑朔迷离,自己好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分明是意外闯入,怎地就在莞公主的算计之中,想那莞公主不过是十七八岁,怎地就有这样缜密的心思?
但此事若果然是莞公主居中安排,秦忘舒心中自是比谁都欢喜,当初那个受尽摆布的小公主真是长大了,竟又是这般了得。
如意见秦忘舒一脸迷茫,不禁又笑出声来,瞧她的举止,倒也是爱闹爱笑的,由仆而见主,莞公主的性情脾气,或可略见一斑了。
秦忘舒心中暗道:“莞公主十三四岁时,就已调皮的紧,此刻长大了,这脾气却是改不掉的,难怪身边会有如意这样的女侍。”
如意笑道:“将军心中定是一头雾水,请听如意慢慢道来。”
秦忘舒道:“便是要说话,自该站起来再说,你这般长跪不起,我可生受不起。”
如意嘻嘻笑道:“莞公主常说秦将军瞧来威猛,其实性情温和,最会疼人的,公主的话总是不错的。”说罢缓缓站了起来。
秦忘舒神色大惭,不知那莞公主在私下里还会怎样说他,更不知“性情温和,最会疼人”这八字评语是怎样得来的。忙道:“如意姑娘,此事究竟有何玄妙,还请细细道来。”
如意道:“这次强楚侵我大陈,我大陈兵微将少,如何抵敌?朝臣便有动议,想让公主嫁给大齐五公子,陈齐若能联姻,楚军自然是不战自退了。”
秦忘舒惊道:“公主下嫁齐国五公子!却不知是哪位公主。”
他虽算出大陈会有公主和亲之议,但以为另有他人,白天在官道上又探出车中并非莞公主,倒也放心,哪知车中女子并非公主,只是女侍如意,这么说来,和亲的大有可能是莞公主了。
如意道:“我大陈原有三位公主正值妙龄,但另两位公主早就许了人,唯有莞公主一直未有合适人选,值此国难当头,也只有莞公主能委身下嫁了。”说到这里,一双妙目向秦忘舒瞧了过来。
秦忘舒听到这话,一时间心乱如麻,也不知是何种滋味。自己对莞公主并无男女之情,却有兄妹之谊,如今听到莞公主下嫁,心中自是怅然若失。且大陈国这仓促之举,又怎能配得良人,也不知道那齐国五公子究竟是长是短,是好是歹。心中一阵紧似一阵。
他低声道:“莞公主对这桩亲事又有何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