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令精卫回到妙府山居传讯,告知将邀请宰公等人来援,便与莞公主离了太岳关,向南进发。
如今大晋境内,处处皆是战场,尤其是晋都附近战事最为激烈,宰公,林放以及三宝道人皆在此处御劫。
自晋君用计谋占大宋,不光莞公主离开晋君而去,宰公等人亦不屑于晋君为伍,抵御兽劫就此与大晋无关,而只为苍南百姓罢了。
但苏仪却仍留在晋军之中,替晋君谋划。只因在纵横家瞧来,这世间本无家国之分,国弱也罢,国强也好,纵横弟子皆有应对之策,至于诡计阴谋,又何必在意。
秦忘舒听罢莞公主叙述,便道:“看来诸人心中皆有苍生,只是手段不同罢了,苏先生因势利导,从善如流,最合我心了。”
莞公主道:“御劫大业千变万化,若是过于拘泥,反倒是束手束脚了,因此儒家虽是一片公心,未必就当得了御劫的领袖,我这才远远地来寻你。”
秦忘舒道:“在莞儿瞧来,儒家虽好,却是大有缺陷了。”
莞公主道:“儒家长于治世,却乏霹雳手段,若想终结乱世,儒家终非其选。”
一路行去,已难瞧见大晋百姓身影,往日的村庄城池,已成废墟,极荒山凶兽破坏力之强,比军队强出百倍去,因此脚下的种种惨状,莞公主已不忍目睹了。
修士御劫自然是居无定所,二人只捡那凶兽云集之处寻去,但寻了两日,仍不见一名修士身影。
莞公主心中狐疑,对秦忘舒道:“这倒是奇了,难不成诸修损失必重,已藏慝了起来,否则怎地两日寻不见一人。”
秦忘舒道:“群兽势大,御劫修士又是屈指可数,若是耗尽了真玄丹,自然无法抵御。唉,鬼谷前辈虽前苍南兽劫可平,可现在瞧来,也不知要拖到何日。”
莞公主道:“凶兽自是会寻着百姓的足迹而去的,你我不如前往宋境瞧瞧。大晋国土如今怕是沦为极荒山凶兽的乐土了。”
二人折而向东,只数了百里,忽见前方黑云密布,阴风阵阵,黑云阴风之中,传来无数凶兽的哀叫之声。
秦忘舒与莞公主相视一眼,深觉惊讶,忙放慢了遁速,缓缓向前行去,又行了数里,只见前方一庄山峰上挑起一面白幡来,上书一个“漠”字。
那白幡高有三丈,也不知用何物制成,被那阴风吹来,在山上缓缓飘荡,此幡方圆数里,草木枯萎,以往的沃土良田尽变沙尘,而白幡之下,山岭之侧,露出几具白森森的凶兽白骨来,莞公主瞧见此景,不由暗暗皱眉。
秦忘舒道:“莞儿,此幡是何人所立,大晋境内,又何必大漠风沙?”
莞公主道:“我心中想到一事,却不敢断定,且瞧瞧再说。”
二人不敢离那白幡太近,便绕幡而行,大约又行了数里,一座孤峰上又挑起一面白幡来,此幡与刚才那面白幡略有不同,除了尺寸略窄些之外,幡上所书则是一个“冥”字。
秦忘舒瞧向那冥字,只觉得心惊肉跳,没来由的一阵惶恐,体内三魂七魄似乎不安于内,竟要随着这冥字白幡而去了,他急忙动用小重楼心法,心境这才一松。
莞公主瞧此见幡,微微点了点头,道:“既有漠冥两幡在此,这附近必定另有五幡,合在一处,就是七幡招魂阵了,想来是冥界修士在此招魂。”
秦忘舒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苍穹凡间,冥界修士怎能前来,那不是违了仙规天条吗?”
要知道冥界两界比起凡界与极荒山来,那界力更为强大,冥界修士若敢越界而来,必诛无赦。凡冥相隔,便是生死,又怎能轻忽大意了?
要知道世间鬼修,专以生灵的元魂为修行之基,若任由鬼修在凡界行走,那鬼修杀起人来,可比凶兽厉害多了。
极荒山凶兽再强,也要亲自扑杀,方能取了百姓的性命,但鬼修只需略施小术,就可取了百姓的元魂。因此世人听到鬼修二字,无不是吓得魂不附体,好在阴阳两界界力极强,鬼修绝难破界。
但眼前的局面,分明显示此处有鬼修出没了,秦忘舒不知阴阳之事也就罢了,莞公主熟知仙规天条,见到此处有鬼修的踪迹,不由得又惊又惧。
莞公主轻声道:“既有七幡招魂阵,此地必有鬼修出没了,你我需要小心,莫要被那鬼修取了元魂去,可就糟糕之极。”
秦忘舒道:“我向来听说世间诸修士,以鬼修最弱,且天下的仙术妙法,皆是鬼修的克星,莞儿怎会惊怕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