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说来并不算如何快捷,但胜在范围极大,刀灵身子刚刚一动,已被金光罩住,顿时动弹不得,身不由已,就向空中金钟飘去。
诸修虽见刘儆琴动手,但恪于身份,自是难以出手,再瞧那神龟,则将脑袋轻轻一摇,显然也是不快。
以神龟的辈份,与刘儆琴差了十万八千里,怎好出手教训,且对神龟而言,莞公主固然是世尊后裔,刘儆琴亦是刘氏血脉,若盼着神龟来管这闲事,可不是绝无可能。
那刘儆琴罩住了刀灵,忍不住哈哈大笑,然而笑声未毕,忽觉脖颈处一热,原来是赤凰刀已横架颈前,刀风袭体,热不可当。
原来是秦忘舒忍耐不得,一步纵到刘儆琴身前,以他千锤百炼的近身杀伐之术,刘儆琴再修百年,只怕也避不过了。
刘儆琴惊极大叫,黄阁老更是惊呼道:“不可。”大袖骤然扬起。而十八岛修士见此情形,则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刘儆琴这般顽劣,正该出手教训,但刘儆琴的身份着实特殊,此人若是有失,那后果实难想像。
秦忘舒原是含愤出手,他纵是性情坚忍之极,可怎样也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刀灵被掳了去。但他此刻逼住刘儆琴,立时就处于两难之境,便是刘儆琴千错万错,冲着世尊金面,他也不能将他杀了。然而若是就此放手,那刘儆琴的气焰更是无法抑制了。
忽觉身后狂风袭来,那是黄执中为救小主骤然动手了,此老不愧为天伦八老之一,狂风虽强,却只觑准了秦忘舒一人,且此风袭来,半边身子顿时发麻,竟压得秦忘舒真玄不畅,四肢难伸。而别瞧这袖风如此强大,两件法身之宝竟不曾遁出御敌,可见袖风之中,必蕴有莫大玄机。
这也就是黄执中投鼠忌器,不敢全力施为,否则金仙大成之士出手之下,秦忘舒焉有命在?
秦忘舒暗道:“事已至此,怎能回头,只好冒险一试了。”
心念动处,青珠向前挡住袖风,这才觉得身子略略一松。胸前紫柄金羽微微一动,借着不加之羽神通,以一字斩字真言击向黄执中,无界真言非同小可,再以不加之羽神通加持,黄执中便是金仙大士,也是措手不及,一截衣袖无声断去,惊得场上诸修皆是一呆。
一来谁也不曾想来,秦忘舒一刀便截断了黄执中的衣袖,二人境界相差如此之大,又怎能让秦忘舒得手?二来诸修更是想不到,秦忘舒竟敢对黄执中动手。
秦忘舒对自己断去黄执中衣袖,也是大为惊讶,他心中明白,自己之所以得手,最大的原因是黄执中瞧自己境界不足,自然小瞧了他,其二才是不加之羽润物无声,灵识难探。但只需黄执中打起精神,若想再次得手,那可是千难万难了。
就趁着黄执中一愕之际,秦忘舒一手拎住刘儆琴的衣领,一手持刀在刘儆琴颈上微微一压,沉声道:“刘儆琴,你可识得我是谁?”
刘儆琴被利刃加颈,本就吓得面色发白,有生以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胁逼,瞧他的神情,几乎就要哭将起来。就听他叫道:“秦哥哥,我认得你,你不要杀我。”
秦忘舒冷笑道:“你既然认得我,还要夺我侍将,那分明是没将我瞧在眼中了,此间修士,皆是天伦部众,我秦忘舒却是无名散修,可不受你天伦阁管辖。”
刘儆琴叫道:“天下修士,皆受我天伦阁管辖。”
秦忘舒笑道:“便受天伦阁管束,却也轮不到你,我且问你,你在天伦阁任何职司,有何名位?”
刘儆琴自是答不上来,唯有大叫道:“总之,你若敢伤我,定叫你死在当场。”
秦忘舒笑道:“秦某何惧一死,不过临死之前,小兄弟只好做个陪葬。”手中赤凰刀略略一压,刘儆琴脖颈处鲜血迸出,惊得诸修大叫不止。
刘儆琴全身一软,面色惊得雪白,冲着黄执中大叫道:“黄阁老救我,黄阁老救我。”
那黄执中见秦忘舒胆大包天,竟敢真的伤了刘儆琴,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此刻听到少主呼救,真个儿心如刀绞一般,但瞧见秦忘舒面色沉静,那分明是打定了主意,此刻若是动用强力手段,就怕玉石倶焚,少主一旦有失,自己便是万死莫赎。
黄执中忙叫道:“秦小友,有话好说,千不莫要任性行事。”
秦忘舒笑道:“原来这世间唯有刘氏后裔可以任性妄为,他人却不能任性,黄阁老,以你瞧来,这世间可有公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