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壁镜一直以宿无摭为中心,若灵猿与赤角异兽与宿无摭离得近了,便能照见二修,若是离得远了,便是瞧不见了,也不知是何道理。
盗幽说出心中疑问,小象公子道:“此镜既是通灵,自然以境界修为最高者为中心,目前三修之中,宿无摭修为显然是最强了。”
盗幽道:“这么说来,若是莽荒神君现身,此镜必然就会转向莽荒神君了。”
小象子公子道:“最好是转向负心姐姐才好,若是不然……”说到这里,不免露出忧色来。
负心莽荒之行虽是处心积虑,但毕竟莽荒海法则对她不利,许负心身入险地,究竟能否成功,谁也难以预料。
而壁镜通灵,若许负心果然能适应莽荒海法则变化,壁镜必然以她为中心,那时方令人稍觉安慰。
宿无摭三修此刻已然登岛,随着宿无摭的移动,那浮岛上的情景也慢慢显示出来。忽见一修闯进壁镜,冲着三修便拜,秦忘舒认出此人正是七目神君,不过此刻七目神君只剩下一目了。
秦忘舒瞧见七目神君,心中就是一颤,负心必与七目神君离得甚近,但壁镜仍未照向她,难不成许负心法力受限,连宿无摭也比不过,若是如此,又岂是莽荒神君的对手?
就听七目神君道:“卑职不辱使命,已将龙子带到。”
宿无摭喜道:“七目道友此番功劳不小,不知那龙子此刻情形如何?”
七目神君道:“龙子来到这困龙石上后,果然精神不振,厌厌思睡,一切皆在神君意料之中。”
宿无摭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在此静候神君驾临。”
七目神君神情颇为急切,道:“就怕夜长梦多,还请宿公回禀神君,速速动手的好。”
盗幽在壁镜边听得真切,忍不住叫道:“此子好生恶毒,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小象公子生怕盗幽冲动,急忙拦在盗幽面前,若是盗幽冲进壁镜,那可没人能救他了。
宿无摭道:“斩龙之事非同小可,便是神君出手,也需欺天瞒地不可,否则引得仙界真龙来救,岂不是麻烦之极?更何况那斩龙法刀,需得斩杀百族修士各一名,方算大成,此刻尚缺七族,怎能贸然动手?”
七目神君道:“怎地就这么麻烦。”
宿无摭道:“七目兄稍安勿燥,且让我去瞧瞧龙子。”
那宿无摭果然缓步向前,约行了七八丈,壁镜之中现出少女的半个背影来,瞧来正是负心。
那许负心果然依在浮岛上的一面石壁上,已是沉沉睡去。
宿无摭喃喃地道:“瞧来也只是个寻常女子,却劳我家神君日夜忧心,此女究竟有多大的神通?”就见他双目渐渐发出光华来。
七目神君道:“宿公是我九渊剑圣,无摭剑无坚不摧,无摭无拦,何不就此下手,若是能诛杀龙子,神君必然欢喜?”
宿无摭颇有跃跃欲试之状,只因斩杀真龙,那是何等的荣耀,但他还是强行忍住,抬头瞧了瞧,摇头道:“此刻天地未摭,怎能动手?”
正说着话,壁镜之中光线一暗,浮岛四周情形,已然瞧不见了,而浮岛因自身通体生光,仍能瞧得见的。
恰在这时,盗幽张口说了句话,秦忘舒却是一字也听不到,忙道:“盗兄,你在说什么?”哪知张口说话,自己也是听不到半丝声音。双耳像是被物事塞住了一般,但伸手去摸,哪有一物。
秦忘舒忙拍了拍小象公子,伸手向双耳一指。
小象公子亦是面色沉重,双手合起,冲着洞府外龙象所在方向礼拜,那是在求龙象施法了,只拜了两拜,秦忘舒方觉得双耳处一松,壁镜中人说话又能听得到了。
却听宿无摭道:“诸位莫慌,那是神君施展欺天敝地之术,以防仙界真龙窥探到此地发生之事,此术重在隔绝天地,我等初时只是略受影响,六识不通,但很快就会恢复如初,这叫欺天不瞒下。”
秦盗二人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着急,既然连仙界真龙也难窥探到莽荒海,那许负心已是孤立无援,只能凭借自身力量了。那许负心执意来此,究竟是否已洞悉对手的神通手段。
七目神君喜道:“既然摭天已成,宿公何不动手一试,说不定就能斩龙得手,名动于天地间。”
身边断臂灵猿忙道:“七目道友,你莫要害苦了宿公,神君斩龙也就罢了,就算真龙寻来,也是不惧,宿公若惹了真龙,此生可不是不得安宁?”
宿无摭笑道:“猿兄,你有所不知,世间斩龙者不少,也不见真龙报复,只因那真龙着实自负,最敬强者,你若是果真能斩龙得手,那真龙反倒敬你三分。”说到这里,肩上长剑一振,已然直直指向许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