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红懒洋洋地道:“你二人说来说去,也不动手,让人瞧来好不气闷,公子,我可要睡啦。”那声音娇媚入骨,世人听了,谁不骨软筋酥?
秦忘舒瞧见这纤红媚态横生,担心此女擅长慑魂之术,因此打点起十二分精神,生怕着了道。不过细细探来,纤红虽是天生媚骨,比起云天轻的销魂手,却差了许多。
纤红说睡便睡,果然就取来香枕一只,侧卧在玉舟之上。秦忘舒虽不知睡梦千里神功,但见此女临敌之际,却来作态,心中怎不起疑,身上云衣猎猎起舞,仍不敢大意。
便在这时,耳边就吹来一股轻风,那轻风温热甜香,好比那美人在侧,哈气入颈。但此情此景虽是旖旎,却是暗藏杀机。秦忘舒灵识早就施展到极致,因此清清楚楚地瞧见,身后有道极淡的女子身影,手持金针一枚,正无声无息地疾掠而来。
这道身影瞧来好似一道元魂,却是手足皆具,栩栩如生,比那壁上画像少了几分颜色,又如镜中倒影,多了一层云雾摭掩。
秦忘舒心中忖道:“这是怎样的奇术?”
想那身后影子既是至虚之物,凭手中法宝又怎能伤到,心思电闪处,福至心灵,猛地大喝一声,无相魔诀心中横生,周身上下生出魔息千道。
这魔息乃是无相魔诀之用,无形有质,最是霸道不过。魔界魁神专修之术,又怎能弱了。那魔息四散而出,去势如刀,无声无息之间,就将身后疑似元魂打散。
就见舟上纤红猛地坐将起来,抚胸皱眉,就是一阵猛咳,那嘴角就渐渐地泌出几丝鲜血来。
楚三公子瞧在眼中,好不心痛,柔声道:“纤红,你又何必逞强,那寻常法术虽奈何不得你,但此人修成无相魔诀,那正是你睡梦千里神功的克星了。”
纤红垂泣道:“奴家不听公子劝阻,纵性妄为,还请公子垂怜。”
楚三叹道:“你一心为我,我又怎能不替你报仇。”说到这里,手中祭起一宝,正是海珠一颗。
秦忘舒见楚三海珠在手时,就大喝道:“赵光灵何在!”
赵光灵应声而出,手持巨斧,就迎向空中海珠,此珠曾被楚三用来压制赵光灵,但如今赵光灵已非昔日可比,正好借这海珠一试修为。
海珠的溜溜落下,就与赵光灵的战斧撞了个正着,这战斧中五牛齐出,又怎是往日情景,只听惊天动地一声响。海珠被击高三丈,赵光灵亦被压低三尺了。
楚三眉头微皱,喃喃地道:“怎会如此?”
要知道先前二人斗法,合秦忘舒与赵光灵之力,方才勉强击开海珠,如今只凭赵光灵一人,就与海珠斗了个平手,赵光灵进步之速,怎能不令人惊讶。
更可惊者,今日之海珠的力道也是不同往日,也不知楚三动用怎样的密术,此珠沉落之时,实有三岳之力,比当日强了许多,哪知仍被赵光灵一斧荡开。
楚三心神动荡之时,本该是秦忘舒出手的最佳时机,但不知秦忘舒是胆怯还是小心,仍是双足插进土中,身子一动不动。
楚三道:“秦道友,今日若想胜你,瞧来也没那么容易了。不过正因如此,此战方才令人觉得有些趣味。”
袖中再飞出一物,正是那只木鸟,此鸟能发青毫余光一道,仙修之士绝难抵挡,秦忘舒见到此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赵光灵不知厉害,见海珠击飞,面前再无阻碍,立时持斧奔向楚三,五牛奔驰如雷以作加持,此斧之威,绝不会少于三岳之力了。
秦忘舒知道以赵光灵修为,绝非楚三对手,何况木鸟已出,上次赵光灵一只手臂,就是被青毫余光扫落,这次怎地不吸引教训,还要重蹈覆辄?
他急忙传讯道:“光灵速回。”
赵光灵身子晃动,奔袭如旧,口中却发出低低的一声“唔!”
秦忘舒听到赵光灵竟发声回应,心中又惊又喜,难不成赵光灵元魂养成,神智渐复?若果然如此,那可不是一桩奇迹。
就见木鸟虽出,那青毫余光却不曾真正凝聚,赵光灵抢先去攻,正冲着青鸟而去,这就让秦忘舒更加欢喜。本来赵光灵只知奉法旨而行,怎会临机应变,可瞧赵光灵此番动作,分明已有了自家主意。
然而巨斧斩落之处,却劈了个空,木鸟猛然一动,已飞到秦忘舒头顶,将口一张,一道青光“刷”地一声,就落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