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凝声如线,向湖底一声声迫去,叫道:“白龙潭野人听真,赤玉谷野人已遭人伏击,危在旦夕,我奉共工法旨,特来相邀助战。“
他用的便是野人的言语,只是吐字发音大显生涩,也不知野人能否能听得明白。
连叫了数声,湖底仍无动静,二人面面相觑,不由心生疑惑,难不成野人并不在湖底居住。
正在这时,忽听哗啦一声,一道白影以极快的速度向二人掠来,不等二人开口说话,那白影在水中立起身来,原来是位身高两丈的白毛野人。这野人伸出巨掌,就向二人头顶抓去。
秦忘舒恼道:“特来报信,怎地反倒是恩将仇报?“赤凰刀高高祭起,迎向那只巨掌,但赤凰刀离开分水双锋划开的空间之后,便沉进水中,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巨掌避开赤凰刀仍向二人头顶拍落,云天轻扬起左手双锋,遥遥向巨掌上一指,就见巨掌上出现一点寒光,那巨掌猛然一缩,显然是吃了苦头。
云天轻喜道:“这法宝在水中用来,果然不同凡响。“
秦忘舒见这分水双锋上射出的寒光便可令野人缩手,自是大感惊讶,野人全身如钢似铁,等闲法宝也不会放在眼中,哪知却怕这对法宝的寒光,这其中不知是什么道理。
云天轻既知分水双锋在水中厉害,当即脱手祭起双锋,那双锋在水中翩迁飞旋不定,围着白毛野人打转。也就是云天轻手中留情,并不曾真正以双锋刺人,但便是锋上的寒光拂体,也让白毛野人狼狈不堪,在水中翻翻滚滚,抱头鼠窜起来。
秦忘舒乃是修行痴,遇事总要弄个明白,他一直紧盯着分水双锋在水中的运用,忽地叫道:“我明白了,这件分水双锋自然是水属法宝,水势至柔,却又是天下至坚,滴水可以穿石,一滴太一弱水,便可挡尽天下万物万法。双锋上的寒光伤人,那不过是水灵气法则之大用。此物非比寻常。天轻,你老实说来,怎样得的此宝?”
云天轻笑道:“果然万事也瞒不过你。我当初来到东穹时遇到一人,自称是什么三家七宗弟子,问他名姓,却是含糊不应。倒是来百般讨好我,奇珍异宝赠了无数。”
秦忘舒笑道:“既下重利,必有所求了,天轻,想来你定是欺得他好苦。”
云天轻嗔道:“怎地是我欺他,明明是他欺我。他初时倒也诚恳,其后方知,他竟是要娶我为妻。”
秦忘舒道:“男子及长而慕少艾,又算什么欺人?天轻花容月貌,倾国之姿,任谁见了也是动心,这男子仰慕你也是当然,若是视而不见,反倒是奇了。”
云天轻道:“若他只是仰慕我也就罢了,可是我打听得实,这男子竟是天风宗宗主之子,早就有了一妻五妾,再把我娶回去,那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此事虽是久远,此刻提起也是愤怒难平。
秦忘舒叹道:“这世间男子,怎地个个贪得无厌。既娶了一人,就该好好对她,务必讨她欢喜,不要让女儿家伤心。那女子嫁了人,便是抛家弃业,只当父母没生过她一般,可不是一生指望了你?再去贪慕美色,那真正是使不得了。”
云天轻听了这话又惊又喜,当今男子谁不愿娇妻美妾,那一生独守一人者,不过是迫于势耳。秦忘舒这番议论,却真正打到世间女子的心坎里去了。
便道:“我既知他是贪色之徒,怎与他客气。便设计夺了他的物藏,扬长而去,那物藏之中,便有这对分水双锋了。其后那人引着许多修士追杀我,闹得沸沸扬扬。”
秦忘舒道:“难怪此宝非比寻常,原来是天风宗宗主之子的物事,这对分水双锋,内藏水属法则,那才是真正厉害不过的。你日有暇,定要好好修来。”
哪知云天轻却道:“若是水属法则,我可不修。”
秦忘舒奇道:“法则之力,世间最强,手中握有法则,就好似人间的帝王一般,万事皆由我掌控,这样强力的仙术怎能不学?”
云天轻幽幽地道:“你擅长的是火属法则,我若学了水属法则,你我之间,岂不是水火不容。”
秦忘舒大急,道:“这算是什么理由,真正是强辞夺理。”转目瞧去,那云天轻似笑非笑,似嗔还怨,心中忽地明白,云天轻不过是借此吐露心事罢了。
但云天轻甚是狡滑,你若当真,这话听来却是玩笑,你若当成戏耍,此话却又是大蕴深情。
秦忘舒心中长叹:“天轻刁钻古怪,我遇着天轻,便是束手束脚,真不知该拿她如何了。”
忽见水中白影幢幢,又出现了数十只野人。秦忘舒大感疑惑,自己明明前来报信,却反遭围攻,难怪野人尚未开化,竟是好歹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