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场中十六名布阵修士,其他人闻听鼓燥之声,皆循声去瞧,只见两艘锦帆冰舟顺风扯帆,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驶来,但船上甲板上,却是清一色的野人。
就见一名修士缓缓步上船头,此修身穿青袍,袍上有红云朵朵,身后立着一名少女。那修士二十七八岁年纪,生得俊眉朗目,神采飞扬,让人见而心喜。身边少女神色冰冷,杀气冲天。正是秦忘舒与刀灵到了。
此事虽早在云天轻意料之中,三宗修士见此情形,则不免大吃一惊。
罗援瞧见冰舟,不由微微一笑,道:“秦道友已然破敌,共工道友,如今只瞧你我了。“
共工向远处的秦忘舒瞧了一眼,哈哈大笑道:“秦忘舒果然不曾令人失望,罗道友,你我也莫要让秦道友小瞧了。“
罗援道:“好。“只说了这一个字,忽将掐了道法诀,一道青光自内而外,急速散发出来,青光到处,身周崩然作响,像是绷断了无数丝线,但那丝线却是谁也瞧不见了。
雪飞龙面色大变,场中二人极是难缠,此阵法虽好,但集十六人之力,却难伤到二修分毫,唯盼着黑旗祭出道道灵丝,将二人紧紧包裹,或可一举诛杀。
哪知罗援体内罡光一现,灵丝就此绷断,苦心经营半日,竟落了个一场空。
共工大笑道:“罗道友罡光高明,本座岂能落后。“
就见他身子一长,原就高达三丈的身躯又长高三尺,体形更显庞大,但灵丝乃是无形之物,又随身子消涨,共工再长高十丈,又怎能挣断灵丝?
好在共工之意,绝非在此。瞧他大步向前,身上便是灵丝万道,也是奈何他不得。此步一跨,便拦在一名修士面前。
那修士急忙挥动黑旗,挡在身前,黑旗光华急速闪耀,旗后修士却变成了雪飞龙。
原来此阵之所以换人极易,靠的就是黑旗神通,旗动人亦动,彼此转换,易如反掌。
共工大笑道:“此阵玄机,我已尽知矣。“巨掌猛然探去,已攀上黑旗。
这次出手的时机,可谓恰到好处,也是共工被困阵中多时瞧出的唯一破绽。但因这黑旗厉害,倒是知道黑旗是阵法破绽,寻常修士又怎敢出手。
就在共工巨掌抢到黑旗之时,旗上有五色光芒闪动不休,有数道法诀向共工手臂袭来,白的是冰刀霜剑,火的烈焰猛火,黑的是霹雳雷光。
但共工打定主意要夺黑旗,怎惧这旗上法诀,那冰刀霜剑也好,烈焰猛火也罢,便是霹雳雷火袭来,他也只当不知。
那数道法诀打在身上,激起共工身上黑光无数,光芒之中,共工更显面目狰狞,就听他一声大喝,那黑旗便被夺了回来。
这夺旗的手段,可谓霸道之极,世间除了共工,只怕谁也办不到了。罗援不由叫道:“如此霸道,果有当年怒撞不周山遗风。“
共工哈哈大笑道:“除年旧事,何必再提。“
罗援道:“老朽不才,岂能让道友专美于前。”手中法诀向近处雪岭一指,那雪岭轰隆一声巨响,便自中而断,半截山峰冉冉飞起,就向阵中诸修压来。
阵中诸修见雪岭及顶,无不神色大变,此阵虽有无穷手段,但血肉之躯,又怎能禁得住半截雪岭压来。就见诸修纷纷避让不迭,阵法顿时大乱。
共工趁乱夺旗,身形闪动之间,已连夺三面黑旗到手,那雪飞龙虽是每次都能及时抢在共工面前,但独臂难敌双拳,每次都被共工硬生生抢去黑旗,只气得目瞪口呆。
别瞧那共工身上灵丝未去,但此人在阵中行进如风,灵丝万道也是阻不住他了。
共工手中已有黑旗四面,不由得意洋洋,叫道:“罗道友,你既然有搬山拔岳的手段,何不尽早施来。”
罗援苦笑道:“你也撞过不周山,当知搬山拔岳之难,自我被困阵中,便开始施展手段,要将这雪岭压来,可不是要百千道法诀。”
共工摆手道:“撞山之事再也休提,想来也是头痛,当初若非这一撞,怎落到今日地步。”
当年一怒撞山,天下皆惊,亦是共工毕生修为极盛之时,如今现世重生,往日威风虽是不再,但只需从头修起,何愁他日不会再展雄风。
云天轻见阵中二人大显身手,形势顿时逆转,心中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