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边七绝仙子面上瞧去,只见七绝仙子面色灰败,好似大病了一场的模样,想来自己也是如此,不由伸手一摸面颊,只摸了一手的冷汗。
许负心先前并不知这寿葫芦的用法,但此刻龙诀已略有小成,尤其是修成其中的一项御器术后,世间法宝不修而御,当下用手一指,那寿葫芦便打了开来,一道华光如水,轻轻泻将下来。
姬老祖道:“仙子,那世人的寿限是由天定,不可多一分,也不可减一分,若是少一分,诸修自然吃亏,若是多得了一分,那是欺天之举,必受天劫,只是那华光落下,各人增寿数目不一,又该如何恰到好处?”
许负心笑道:“老祖,今日诸修用力压制魔我,这是何等的功能,天地若不肯赐福,那就是天地的不是了,这葫芦中的寿限不过千年,纵是被大伙儿分了去,每人又能占到多少?就算得了些便,天地日后问责,只管向我讨说法就是。”
此刻许负心说话,俨然已是真龙态度,怎是当时怯弱的模样了。姬老祖见许负心敢于担当,心中暗暗称奇,忙揖手道:“既如此,老夫便替在场诸修,谢过许仙子大德。”
在座诸修除了秦忘舒外,至少也是天仙境界,修士冲玄入境之后,必会增寿不少,等闲天仙修士,至少也是五百年的寿限,今日就算平分千年寿限,每人分不到百年,虽不算太多,却也不算少了。
这世间其他物事好寻,偏偏这寿限却是万金不易的,因此诸修听到许负心这话,心中皆是欢喜之极。
这时那华光洒来,人人遍体生香,就此多出近百年的寿限来。不过就算多了百年寿限,那也是指在正常情况下方能安享,若死于刀兵斗法,这多讨来的寿限也是无用了。
许负心自作主张,用尽了寿葫芦中的寿限,这才与诸修潜入海底,依着秦忘舒的指点,去寻那座海底幻域。
秦忘舒抽空对许负心传音道:“负心,你好大的胆子,竟平分了寿葫芦中的寿限,就不怕那正主儿来寻你问罪。”
许负心笑道:“若论我这大胆的源头,忘舒哥哥却是脱不了干系的。”
秦忘舒奇道:“怎地又赖到我头上?”
许负心掩口笑道:“忘舒哥哥身上有无数好处,负心每日瞧在瞧在眼中,有样学样,也学了不少。”
秦忘舒笑道:“我竟有无数好处,你倒是说来听听。”
许负心道:“别的不说,便是这遇事最肯担当的性子,世间修士,怕是没几人能强过忘舒哥哥的,他日若是寿星寻我问罪,最多只怪我一人罢了,那赠出去的寿限,难不成还要一一讨要回来?”说到这里,不由格格一笑。
秦忘舒叫道:“负心,你这哪里是学我,分明学的是天轻的捉狭讨巧,这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许负心见秦忘舒提起云天轻来,心中就是一黯,那云天轻不管是怎样的来历,毕竟与魔修脱不了干系,而自己身为真龙之子,与魔修自是势不两立,下次若是遇到,又该如何自处?
秦忘舒脱口而出,心中亦是一紧,同时忖道:“天轻说必会给我一个交待,却不知她有何苦衷,还是再次设局欺我。”一时间患得患失,也是浮想连翩了。
此次前往海底幻域,沿途虽遇到海中生灵无数,但其中并无大能奇兽怪鱼,虽然海底幻域是大族心目中的飞升之地,但既有真龙在此,水族怎敢上前?因此一路行去,绝无阻碍。
半个时辰之后,诸修已身在海底,向四周瞧去,自是一片漆黑。唯有困仙冰索的一道道金光,笔直地指向海底。
姬老阻便向禽滑厘揖手道:“破域跨界,唯有指望禽先生了。”
禽滑厘笑道:“容我稍做准备。”
秦忘舒知道禽滑厘奇术无双,必有法子进入幻域之中,他想起幻域中的白雀,心中好生牵挂。只可惜他与白雀只是在幻术中相见罢了,他纵是认得白雀,那白雀又岂能认得他。也不知见面之后,又会是怎样的情景了。
这时禽滑厘已准备停当,那海底搭起一座小小的木台,木台上刻有符文无数,上面竖着皂旗两面,就算是一座门户了。
禽滑厘用手向皂旗一指,皂旗发出金光一道,那门户自然闪闪生光。
禽滑厘道:“门户已成,恭请诸位入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