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此蛇既肯从了我,又被我动用初心诀加持,一旦出了海面,自然便去噬主了。此蛇虽被重阳宗修士标识过了,又怎能强得过我的初心诀。而上面既是主侍不和,总能替我多争取一些时间。”
刀灵道:“既是如此,主人何不令我悄然离开此处,将那重阳宗修士杀了。”
需知覆海瓶是针对秦忘舒而来,秦忘舒去哪里,那头顶水域就会跟向哪里,好似附骨之疽,绝难摆脱。因此秦忘舒固然离不开此处,刀灵却可来去自如。
秦忘舒道:“你莫小瞧了重阳宗修士,此宗创建千年,宗中必定是大能如云,法宝众多。姬慕杨三家难道不想将这重阳宗连根拔起?定是忌惮重阳宗实力不俗,这才允他重择宗主,再建宗门。”
刀灵被秦忘舒劝来,也只好打消了这个主意,想来这一件覆海瓶,就让秦忘舒被动之极,若重阳宗修士手中再多一件与覆海瓶同等级的法宝,自己出海便会被擒,岂不是反令主人心忧?
便问道:“既然主动出击不得要领,却不知主人可从蛟丹灵识之中,修得穿域破界之术?”
秦忘舒道:“我搜遍此蛟仙修玄承,也瞧不出半点端倪,刚才不肯死心,又在这海蛟的记忆中搜来,你道怎样?原来此蛟冲进海底幻域,竟是牺牲了许多同伴的性命。”
刀灵道:“竟是如此?”
秦忘舒道:“从此蛟玄承中可知,因海中争战不休,蛟族被海中大能压迫,渐至亡族之危,就只好毕其功于一役,指望能冲进海底幻域,就此飞升为龙,再返海中报仇。那一次共是百蛟集于一处,集蛟族中大能之力,共同冲突幻域,这才将幻域撕开一条裂口。想来界力何等厉害,百蛟能冲进幻域者不过一蛟而已。”
刀灵道:“不想蛟族虽是众志成城,冲开幻域,哪知那飞升为龙不过是无稽之谈。最后那冲进幻域的海蛟也是受伤极重,报憾而死了。”
秦忘舒道:“人族于天地百族中之中,本是最弱,但人族却有一项好处,那就是有先贤大能创出言语来,方便人族交流,但有讯息,立时传遍八方。海中诸族怎及人族之间讯息流畅,只听到只言片语,就引为圭臬了。蛟族大能尽毁于此役着实是可惜了。”
刀灵道:“既然从蛟族处学不得穿域破界之术,主人又该如何?”
秦忘舒叹息一声,摇头不答,他本从林斩风处学来凌虚步法,这步法若能修至大成,穿域破界那是不在话下了。但林斩风所传步法也是缺失甚多,只因那时秦忘舒不得天地认可,修不成剑文,而凌虚步法若想修成,却是少不得剑文的。
除非秦忘舒花费时间精力,将林斩风所传凌虚步法重新整理一番,再以剑文为基,方能修成穿域破界之术。
至于秦忘舒此刻修成的凌虚步法,也只能是加快遁术,在海中自由遁行罢了,也未必就比自海蛟处学来的分水之法强出多少去。若想击破头顶的这块巨大水域,那是想也别想了。
如今唯一的指望,就在莫幻真身上了,秦忘舒的凌虚步法虽是自林斩风学来,其实却是莫幻真动用幻术,假借林斩风之手传予自己,这就是说,莫幻真本身亦擅凌虚步法了,否则怎可借幻术传予秦忘舒?
也许以莫幻真的境界修为,也无法将凌虚步法真正修成,但值此水域压身之境,那莫幻真也必然要百般设法脱困,就算修不成凌虚步法,却可单修其中的破域之术。
秦忘舒是苦于破域之术玄承无有,莫幻真则是玄承在握,只需给予莫幻真一点时间,莫幻真总有破域而出之时。
秦忘舒想到此处,便对刀灵道:“刀灵,你想不想去助白蛇一臂之力?”
刀灵愕然道:“主人不是说,重阳宗大能如云,刀灵便是去了海面,也是无能为力吗?”
秦忘舒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无法得到破域玄承,勉强修来也是无用。如今重阳宗以一瓶覆海瓶中之水压住我与幻真,我这边若是吃紧一些,幻真那里自然轻松许多了。”
刀灵道:“是了,莫仙子境界深厚,玄承不俗,或可修成破域之法,主人原来是想替莫仙子多多争取时间。”
秦忘舒道:“你既明此理,正可前往海面上一往,不过此次出行,绝不容有失。我身子虽随不得你去,好在可将一道禅识牢牢锁定在你身上,到时就可借你一双明目,瞧明场上局势了。”
刀灵知道自己有勇无谋,主人以禅识随身,其实是对自己颇不放心了。她心中虽是羞愧,但大敌当前,又怎能顾及自身颜面,便道:“主人,刀灵深知不谙人族修士诡计,此去或难成功。不如我暂弃对刀体的御控,而由主人替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