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子瞧见玉真子前来,不但面上不喜,反倒疑云满面,横剑喝道:“玉真子,你别想骗我,你分明也被三大老祖说服,和薛施雨一般,要想做个内奸。”
玉真子气得满面通红,叫道:“镇魔子,你,你怎地这般信口雌黄。”
镇魔子道:“我只问你,那秦忘舒可曾被你杀了?”
玉真子道:“此子狡猾之极,又深谙水性,我一时寻他不着,又探知你黑虎被杀,形势危急,自然前来助你。”
镇魔子冷笑道:“谎言,谎言,一切都是谎言,只是来算计我罢了。”
玉真子欲辩无词,大叫道:“你见薛施雨叛了,就再也不肯信人了,罢了,我也不和你计教,我去将那秦忘舒杀了,再与你说话。”
镇魔子道:“除非你真正杀了秦忘舒,提头来见,我方肯信你。”
玉真子怒气冲冲,果然再次分水入海,去寻秦忘舒厮杀,镇魔子见他果然去了,反倒一呆,暗道:“莫非我被薛施雨气昏了头,竟真的冤枉了他了?此刻他被我激走,何九星与薛施雨联手对我,我岂不是反而被动?”
然而薛施雨多年图谋,心机深远,着实令镇魔子心中战栗,正如玉真子所言,他此刻除了自己,怕是谁也信不过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手足同伴,翻成对手,那是谁也承受不得的。
何九星与薛施雨相视一眼,计议已定,镇魔子侍兽黑虎被杀,正是心境大动之时,若是他心境如铁,又怎会怀疑玉真子,此刻正是诛杀他的大好良机,怎能错过?
二修急步上前,锤剑并举,就向镇魔子击来。
镇魔子法剑横空去挡二宝,却怎能挡得住,布云施雨剑虽是较轻,容易抵御,但劫星锤沉重异常,将法剑拦腰一打,就打沉了数尺,此锤悬在镇魔子头顶,镇魔子顿觉灵压如山,慌忙转身就走。
哪知身子刚刚一动,海中窜出一道光华来,喝道:“镇魔子休走!”一道光华分水而来,煞是惊人。
镇魔子不识此宝,但见这法宝光华耀目,怎敢轻敌。但灵识之中,却觉察不出此宝的灵压。那修士斗法,全靠灵识辩敌认宝,若等到目力瞧见法宝再思对策,那是怎样也来不及了。
奇的是,此宝虽是光华耀目,却无灵压及身,因此镇魔子在第一时间并不曾做出反应来,等他瞧见光华,再去侧身闪避时,却已是来不及了。
那光华乃是一对,一左一右分袭镇魔子双肋,镇魔子只是极力闪避,目力辩宝终是慢了半拍,只觉双肋一痛,方知糟糕。
而这对法宝的灵压此刻方才显现,那灵压自两侧压来,顿时将一身法袍压得粉碎了,露出内罩的一身兽皮甲来。
水中出手之人正是秦忘舒,他以杨老祖所赠月割打向镇魔子,所用御宝之法,则是先前领悟的独家绝学不加之羽。
此功首次动用,是在他独闯凌霄山之时,只凭一只乌箭,就伤了一名地仙修士。奈何此功虽好,却难随时施展。除非体内金柄紫羽现出,方能御宝而行。
此番他被玉真子紧追慢赶,本是自顾不暇,但忽地发现体内金柄紫羽再现,又瞧见镇魔子逃之夭夭,不由得一时技痒,就打出月割来。果然一举奏功。
何九星与薛施雨也同时瞧出秦忘舒动手,只因二人不曾感同身受,不知月割御控之法的玄妙,唯知秦忘舒一击得手,打碎镇魔子法袍一件,二修赞叹之余,不免心中惭愧,暗道:“我二人好歹也是天仙境界,哪知却不如秦兄。”
却不知那不加之羽神功玄妙之极,秦忘舒也难随时施展,这才就此高看了秦忘舒一眼。
镇魔子双肋虽有兽甲护体,不曾有所伤损,但月割上的大力撞来,还是撞裂了两侧肋骨。修士纵修肉身功法,但若与法宝上的强大力量相比,可就弱了许多,除非是修成风月之体,浑朴金身,方能与法宝抗衡。
此番被袭,镇魔子吃惊不小,更加斗志全无,奈何既被月割所阻,身形有所停顿,就被何九星与薛施雨赶了上来。
二修生怕失了颜面,皆是憋足了一口气,誓要将镇魔子诛杀当场,那薛施雨一言不发,将法剑招在手中,连连点去,镇魔子身周顿时大雨如注,浓云摭身,这是要效刚才伏虎的故技了。
镇魔子不肯停留,急步遁走,然而那大雨乌云却像是长在身上一般,始终绕之不去,这让镇魔子既瞧不见对手,更瞧不清前方道路了。若是这般乱走乱撞,实不知会逃向何方。
猛然间空中一声大喝,正是何九星现出身形,祭锤打来,银锤上银光大盛,令人胆寒。镇魔子怎敢招架,急遁体内法身之宝护体,此宝乃是他性命交修,花费三十年时修打熬出的一枚虎胆。那虎胆迎上劫星锤,发出叮当声响,总算挡住此锤了。
不想虎胆刚刚遁出,斜刺里一道剑光扫来,原来薛施雨早就借云雨掩住身形,藏在身侧,此刻觑准机会出手,那是百发百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