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崇原道:“若论这当届冥王,端得是神通广大,此人是五界时昊天十族弟子,是当年昊天小冥界灵幽禅师座下高足,此人早就得窥灵台,修成大道,那冥界诸事,却是瞒不了他的。”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我来到冥界,他自然早就知道了。”
金崇原道:“不但知你来冥界,亦知你的来意。若他肯见你,也早就遣人来请了。”
秦忘舒忽地想起一事来,叫道:“糟糕,我来冥界,最多只能三日,如今怕是早就过了三日了。”
金崇原道:“哪里有三日?自你来到冥界,算到此刻,也不过半日工夫罢了。”
秦忘舒奇道:“怎地我会觉得好生漫长?”
金崇原道:“那冥界并无日月,且又时日漫长,你等凡界修士初来冥界,定是不习惯了,不过你在冥界所呆时日的确只有半日。”
秦忘舒这才舒了一口气,道:“我与那冥王原有一面之缘,当初也约好再见之时,来问他诸事因果。不想此人却不肯见我了,这可如何是好?”
金崇原笑道:“那冥王逆天行事,留住这许多亡魂不去转世,实有暗助兽魔,推波助澜之意,而你却又是凡界御兽领袖,试问他如何见你,见了你又能说些什么?”
秦忘舒恨道:“这冥王不肯放我大晋士卒转世,果然是想推波助澜,暗助兽魔不成?”
金崇原道:“不光是那大晋士卒,就连近日入冥的许多凡间亡魂,那冥界也是诸多留难,反倒是那灵兽亡魂,一旦入冥,立时转回世间,那冥王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秦忘舒道:“如此说来,我见不见他,倒是无关紧要了,只是此人身为冥王,行事却如此悖逆,难道仙界天尊居然不管吗?”
金崇原道:“生死之事,原就是冥王职司,他人又如何管得?且在天地瞧来,世间生灵总是一般,原无高低贵贱之分,凶兽转世重生,也是冥界本份,你哪里说他去?”
秦忘舒道:“难道他胡作非为,我等却是求告无门?”
金崇原道:“就因那浩劫之事,仙界大能也是各持已见,且那仙界大能之中,出身兽禽者甚多,冥王之举,反倒是投其所好了。你便将他告上仙界,只怕也有人替他说话。”
秦忘舒咬牙道:“这样说来,果然是求告无门。只恨我境界低微,修为不足,否则便将这冥王一刀杀了,也替我大晋士卒出口恶气。”
金崇原哈哈大笑道:“任老鬼猜得不错,小道友果然是豪气冲天,行事果断。你当真敢去杀那冥王?”
秦忘舒道:“只恨我冲不到他身边去,且此人既窥灵台,手段必是极高明的,忘舒何德何能,又怎是他的对手。”
金崇原道:“你若果有此心,与我等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实不相瞒,我等瞧那冥王行事,也是忍了许多恶气。只是那冥王行事小心,深居森罗宝殿之中。那大殿原是一件法宝,任你有怎样手段,入了此殿,生死只好由他,这才奈何他不得。我与那任老鬼想方设法,也是无计可施,幸好道友入冥,方才有了一线机会。”
秦忘舒道:“任老鬼又是何人?”
金崇原道:“那任老鬼当年与世尊斗法,亦算是世尊的一个对头,其后却受那世尊感化,曾助世尊一臂之力,也算是结下善果。我与那任老鬼皆在这九渊血池修行,本不欲管冥界之事,只因冥王近年来行事越发过分,让人着实看不下去了。”
秦忘舒肃容道:“原来是世尊旧人。是了,大修名姓之中,有‘崇原’二字,当初听了,心中就生怀疑。此刻总算印证了。”
金崇原道:“我曾受世尊点划,方知晓这血池玄机,这才修成鬼尊境界。世尊当年恩情,怎能不报,在下不才,便合着那任老鬼,誓要掀翻冥王,重拯冥界。”
秦忘舒听那金崇原说的豪气干云,不由心中大动,叫道:“若是如此,也算我一个。”
金崇原哈哈大笑道:“任老鬼说的不错,小友果然是性情中人。”
秦忘舒道:“以两位修为,若与那冥王斗法,胜算几何?”
金崇原道:“金某修为稍逊冥王一筹,但任老鬼却可与冥王分庭抗礼了,若是我二人联手,自然有六成胜算。”
秦忘舒道:“六成胜算,那也是不小了,只要计划周详,倒是不妨放手一搏。”
金崇原道:“我与任老鬼也是这般想来,我等也不是贪慕那冥王大位,只需杀了冥王,仙界必有说法。那新王再差,也总好过当届冥王偏心兽禽。”
秦忘舒道:“你等杀了冥王,就怕仙界降劫。那时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