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忘舒遇事极多,性情最冷静不过,再细瞧对方阵势,并无分击合围之势,且目光向前,并不曾有一人留意自己。
秦忘舒于是肃立在旁,就见诸多鬼修径直出城,扬长而去了。
秦忘舒暗道:“瞧这些鬼修法袍华贵,手中旗幡法宝不俗,此番出城,定有缘由。”
那鬼修虽是出城去了,秦忘舒的禅只却可及远,于是动用禅识中的可探心声,但也只能浮于表面,若对手不去心中存想,那也是探不到的。
就听到有鬼修在心中暗忖道:“此番前去,不知是否能活着回来。”这是那性情小心的。
又听另名鬼修道:“这任老鬼可恶之极,此番定要给他个教训,也不枉我苦修多年。”这又是个目高于顶,自信十足的。
秦忘舒探到任老鬼的名字,心中大悟,自己原与金崇原约定,自己入了冥界之后,金任二人就会在冥界现身,引开冥王视线。果然任老鬼现身之后,就引去鬼都诸多鬼修。
既知与任老鬼有关,秦忘舒更加小心,再次动用禅识探去,原来任老鬼是去了转魂台,那是冥界要紧的所在,冥界元魂转世,九成九要从这转魂台前往凡间。若被任老鬼占了去,冥界自然是运转不灵。
只是出城的鬼修虽多,但想压制一名鬼尊大士,却是力有不逮,由此瞧来,鬼都本非冥界大能鬼修唯一聚集之地,以冥界之大,鬼修之多,冥王一声令下,冥界其他所在的鬼修必然也是纷至沓来。
秦忘舒倒也不必替任老鬼担心,反倒是任老鬼虽是现身,鬼都也只是去了数十名鬼修罢了,留在鬼都中的鬼修大士仍是不少,自己行事仍要小心。
眼瞧着离皇城还有一射之地,却不见有人上前盘查,秦忘舒正在奇怪,忽见路边一座石屋中窜出两名鬼使来,上前喝道:“兀那修士,我瞧你面生,莫要上前,速速取来腰牌验看。”
秦忘舒瞧那两名鬼使不过是鬼士境界,却是趾高气扬,对自己这位鬼将也没放在眼中,看来毕竟是大权在握,职责所在。
秦忘舒冷笑一声,就将腰牌取将出来,这腰牌自然与原物一模一样,两名鬼士又能瞧出什么来?
两名鬼使将那腰牌反复验看,口中道:“上差,不是我等要留难你,上差着实面生,这腰牌却是真的,这却是古怪。”
秦忘舒怎能在气势上弱了,先前早就想好说辞,当即喝道:“你二人何等身份,也敢拦我。我奉冥王法旨出城公干,在鬼都之外一呆数十年,你等后进鬼使,岂能识得我。”
两名鬼使面面相觑,其中一鬼使陪笑道:“却不知上差出城数十年,去了何处,行了何事?”
秦忘舒道:“大胆,冥王密旨,你也敢问?我如今奉旨还都,有紧急大事要见冥王,若误了大事,你可能担当得起?”
两名鬼使被秦忘舒吓倒,哪敢再问,秦忘舒冷笑一声,夺过腰牌便走,二使果然不敢拦阻。
秦忘舒过了此关,心志更坚,忖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此一去,定要直闯森罗宝殿,若是中途退下,那就是再无机会。”
瞧见两旁石屋之中有不少鬼修探出头来,秦忘舒生怕又生波折,紧走几步来到皇城前,。
那皇城大门紧闭,唯有侧门洞开,秦忘舒刚刚跨进此门,就见有七八柄铁枪刺来,瞧那铁枪气势汹汹,绝非作势。若秦忘舒不肯停步,那定是要刺在身上了。
若以秦忘舒的手段,这七八柄铁枪怎放在心上,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后退一步,就已退出皇城了。
就见一名红衣鬼使喝道:“这里是什么所在,也敢乱闯?”
秦忘舒见这鬼使气势不同,且又是鬼将境界,只怕不好轻易打发,便道:“在下是冥王秘使,奉旨公干,在外呆了数十年,今日方才回城面君,还盼明察。”
那鬼使道:“离了皇城数十年,难怪面生。拿你腰牌来看。”
秦忘舒取出腰牌来,那鬼使只瞧了一眼,就改容道:“原来还是三殿狱君,这职位倒也不小,上差既是宋帝王部属,怎地反替冥王办事?”
秦忘舒将双目一横,道:“冥界苍生,皆是冥王部众,难不成那十殿阎罗竟与冥王分家了不成?”
他其实明白这鬼使的意思,却故做不知,只要寻他的短处。
那鬼使果然气短,忙道:“上差,在下绝无此意,只因我皇城殿差各有管辖,等闲是错乱不得的。”
秦忘舒道:“冥王要用我,在下怎敢抗旨,你若问,只好去问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