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雷拍手笑道:“此虽雕虫小技,却是屡试不爽。”就扬起袖口来让秦忘舒去瞧。
原来墨雷袖口中悬着一面铜镜,偌大的儒城尽在镜中,五道身影正从城中掠出,却向另一处去了,显然是被木鸟引了去。
秦忘舒见识过墨圣的木鸟手段,更高一筹,不由赞道:“墨氏妙术,果然天下第一。”
墨雷道:“除了这木鸟外,我墨氏弟子亦可制花鸟兽虫,皆可作为耳目,只需遍置于儒城四周,城中修士的一举一动,就尽在眼中。”
秦忘舒这才恍然,墨氏弟子以这机关探查对手,自家根本不需出面冒险,难怪能探到子路的隐密洞府,却又难被对手所知。
片刻之后,墨雷欣然道:“师父传讯,子路离了洞府,已然回城,看来是被门主叫回去了,我等正好去他的秘密洞府。”
秦忘舒大喜,随着墨雷遁进一座高山之中,那山峰面朝东海,虽不算是极高,但因四周皆是平地,故而显得险峻突兀之极。
墨雷道:“此山因儒圣而扬名天下,大哥可知此山何名?”
秦忘舒笑道:“你也来考较我?昔年儒圣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此山定是泰山了。”
墨雷道:“果然难不住大哥,传言此山为撑天四柱之一,但真正论起来,此山并不算极高,若说其是撑天四柱,只怕言不符实。”
秦忘舒想起禽滑厘说过的话来,原来墨圣当年周游撑天四柱,却不肯提及山名以及所在,就是担心有修士前去生事,但墨圣却曾仿撑天四柱之一制成一宝,名叫镇魔山。那镇魔山维妙维肖,秦忘舒既见过一次,又怎能忘掉。
此刻将那镇魔山与面前的泰山对照,竟有七八成相似了。
他心中暗道:“墨圣既然不肯提及撑天三柱地名所在,那是怕有人污了这三处洞天福地,我便是知晓,也不能说。”那墨雷虽极是亲近不过的,却也忍住了不提。
不过既知这泰山就是撑天四柱之一,自然处处留心。但细细探去,似乎也无出类拔萃之处,就算以灵气而论,也只是平平,略胜于寻常山峰罢了。
他心中疑道:“若此山是撑天四柱之一,怎地既不算极高,又无充沛灵气?”
来到山峰深处,只见前方闪出一道身影来,正是墨矩,秦忘舒欢喜之极,上前施礼相见了,墨矩道:“那子路刚刚离去,我等那子路走了,方敢招唤你二人前来。”
秦忘舒道:“子路是儒门首徒,非同小可,自然是要仔细的。”
墨矩道:“那座洞府就在前方百里处,此刻正好去瞧瞧。”
秦忘舒恨道:“我刚刚来到儒城,就遭了此人暗算,恨不得踏平了他的洞府才好。”
墨雷道:“说来也奇,我与师父是得了墨圣传讯,这才知道秦大哥来到儒城,饶是如此,若无城门密布的木鸟机关,也未必能瞧见大哥。那子路又怎会知道大哥来意,又害了大哥的伴当?”
秦忘舒道:“的确是古怪,我一路甚是小心,来到儒城时,亦动用了藏身慝影之术,哪知还是被子路瞧出来了。”
墨矩道:“藏身慝影之术本是魔修神通,那儒门仙术近乎于禅修仙术之间,恰是魔修的对头,那子路又极是高明的,自然瞧破了秦将军的身影。”
墨雷道:“就算他瞧破了秦大哥,他二人素不相识,又怎会起了谋害之心?”
墨矩道:“秦将军名满天下,事迹处处传扬。子路能识出秦将军来,也非奇事。但就算是识破秦将军的身份,却也不可能知道秦将军的来意。又怎会抢先动手?此事果然古怪之极。”
墨雷道:“莫非此人善测阴阳,算出秦大哥的来意?”
墨矩摇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儒门弟子,不敢妄测将来,这是早有明训的,便是以儒圣大才,也不修测天阴阳之术,子路又从哪里修来?”
墨雷道:“师父,你莫忘了,那子路极可能是顾氏弟子,顾氏钉头七箭术与阴阳算术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子路既修钉头七箭术,又怎会顾忌什么儒门明训,暗中再修阴阳算术,也未可知。”
墨矩摇头笑道:“小雷,你将那阴阳算术瞧得太容易,哪里能说修便修?据我所知,这世间的阴阳算术只有三个源头,其一是我墨家非命诀,其二是禅修小天课,其三则是邹公的阴阳术。那非命诀便在墨家之中,也只传了禽巨子一人。邹公亦无传人,算起来,子路若想修这阴阳算术,唯有小天课一途了。”
墨雷道:“子路所修,那定是小天课了。”
墨矩笑道:“便是禅修之士,若想修成小天课也是极难,秦将军亦精通禅修,却修不出这小天课来。只因秦将军虽修禅道,亦修仙修魔修诸学,那就怎样也修不出小天课了。”
墨雷道:“原来要修这小天课,非得专心于禅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