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矩道:“子路一身儒门仙术,那是骗不了人的,就算他兼修禅道,也是修不成小天课的。”
墨雷道:“既然子路无法测算阴阳未来,又怎会知晓秦大哥来意,抢先动手,此事就更不可解了。”
秦忘舒想了想,道:“此人室中立了两个牌位,一是冰魇,二是冥王,莫非是那冰魇预知我的来意,这才提醒了他?”
墨矩动容道:“此人竟拜那冰魇?那冰魇是混沌古兽,神通惊天动地,就算本体被困九渊,神念也是无所不至,看来秦将军来意,必是被冰魇瞧破了。”
秦忘舒道:“唯有这说法,才能将此事解释明白。但又有一桩古怪事,那子路既拜冰魇,为何却又祷天请来福神,替我转世的小妹加持?”
墨雷喜道:“原来那秦商新得的一女,竟是秦大哥转世的妹子?”
秦忘舒道:“不错。因我这妹子来历有些名堂,惹得天下鬼兽不安,那冰魇本是极荒山朱厌的双修伴侣,这才引来冰魇亲自动手,要谋害小妹。不想却被子路请来福神镇住了。”
墨矩道:“此事果然古怪之极。子路既拜冰魇,就算是冰魇的奴仆了,怎地又请来福神与冰魇作对?”
秦忘舒道:“只盼这种种古怪离奇之事,在子路的洞府之中,能瞧出一丝端倪来。”
这时三人已来到一处深谷之中,墨雷向下一瞧,只见那山谷深陷千尺,阴风盘旋,黑雾弥漫,瞧来便非善地了。
秦忘舒知道二人虽有无穷墨家绝技,毕竟境界不足,便一马当先,先沉进山谷之中,那山谷中若有埋伏,也好替墨矩师徒挡住。
沉进山谷百尺之后,忽听得谷中传来一声尖叫,黑雾之中飞出一只赤晴骨禽来,扇着两对骨翼,就向秦忘舒扑来。
秦忘舒笑道:“难怪此处阴风阵阵,原来是有鬼禽在此。”提起妙神指来遥遥向骨禽一点,此禽再修千年,也禁不住这妙神指的威能,身子哗啦啦碎了一堆,纷纷扬扬落进山谷之中。
不想此禽刚刚殒落,谷中尖叫连连,从黑雾之中飞出千百只骨禽来,却是上下齐出,将三人围在当中。三人便想退出山谷,也是不能了。
秦忘舒虽是不惧,却担心墨矩师徒难敌。正想祭出妙府山居,将师徒二人收起,也好心无旁骛,与骨禽厮杀。却见墨矩念了声法诀,袖中飞出七八只木鸟来。
这些木鸟本来只有三四寸大小,却是见风就长,瞬间之间,就长大翼长两丈的巨禽了。这七八只巨禽全身青光灿灿,将师徒二人护住,那骨禽怎能近身?
秦忘舒这才放心,墨氏弟子手段多多,怎会无防身的手段,自己倒是小瞧了墨矩师徒。
他放下心来,施展无弦箭术与骨禽斗法,这谷中的阴风就成了他手中法宝,化成千万枝阴风箭,打得那千百只骨禽溃不成军。
墨雷喜道:“秦大哥,你这箭术越发的厉害了。”
秦忘舒笑道:“你要是欢喜,我这就传给你。”
墨雷不敢应承,先向墨矩瞧了一眼,目回尽是期待之意。
墨矩笑道:“我墨家弟子虽不修外道,那也是怕有人误入岐途,难道秦将军还会害你?你只管学去。就怕你贪多不滥,学艺不精,坏了秦将军的名头。”
墨雷道:“弟子不敢。”
厮杀之中,怎好传技?墨雷原以为此事只好他日再说,不想被秦忘舒唤到身边,手掌压住他的天顶,就将胸中箭典玄承以及儒门射艺,传于了墨雷。
墨雷稍作沉想,那诸般射艺就在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就像是多年前早就学会了一般。
秦忘舒道:“此箭术虽是传了你,还需勤加明悟练习不可,亦要自身境界提升,方能发挥这箭术的妙处。”
墨雷喜道:“弟子自然省得。”
秦忘舒笑道:“我虽传你射术,却不能算是你的师父,你就当是自己偷偷学了去,我也只当不知。”
此言一出,三修不由哈哈大笑。那墨雷向来尊秦忘舒为兄,若果然拜他为师,一来墨矩面上不好看,二来也降了一辈,日后怎好相处?唯有这个法子,方能皆大欢喜。
骨禽数量虽多,怎经得住无弦箭术层出不穷,数十息之后,三人就沉到谷底,只见谷底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而从这洞口之中,不光吹出阴风阵阵,更有一股无形邪气,令人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