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轻转目瞧向秦忘舒,见他极是不舍,便柔声劝道:“那刀灵极欲与青魔剑灵一争高下,求强之欲极强,这才被杀气所误。但她既生愧疚之心,终知善恶之辩,我瞧她日后行事,必定不偏。”
秦忘舒缓缓点头道:“我倒不是担心她日后行事,只因刚才为了阻她运功行法,连碎了她三次刀体,不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那刀灵最是逞强,若日后成就不彰,便无面目来见我。我主侍二人,实不知何时能相会了。”
此事便是云天轻也无法可想,那性灵修行与修士不同,刀体三次破碎,究竟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任谁也无法测度。
云天轻想了想,道:“魔域本是刀灵故乡,她生于斯,长于斯,便是刀体有所损伤,也唯有魔域这里,方能令其慢慢恢复,只盼刀灵吉人天相,你主侍二人,早日重逢。”
刚才虽有刀灵之事横生风波,但诸修仍是一路向前,冲破索柯魔军重重包围,已与前方的清流大军会面了。云天轻喝道:“此处谁人主持!”
清流魔众应道:“回禀云姬,此处是小天师为帅。”
云天轻眉头微皱,道:“果然是他。”
那清流魔众见云姬到来,皆分开一条道路,云天轻来到阵中,只见一名紫衣魔修翩然来到面前,长揖为礼,笑容可掬,道:“云姬辛苦。”
云天轻道:“魁神怎不亲来?”
紫衣魔修笑道:“杀鸡岂用宰牛刀,索柯魔军大溃,绝无反抗之力,有在下在此当住,足矣。”
云天轻冷笑道:“那临来之前,魁神如何交待?”
紫衣魔修道:“战场之上,千变万化,魁神只令我随机应变罢了,此话也是云姬常常提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若拘泥军令,不知变便,反倒会误了战机。”
云天轻用手向紫衣魔修身后一指,喝道:“你一心贪功,驱军向前,却以虚言搪塞,你瞧瞧你大军身后,已有无数魔众逃了过去,你误我大事,可否知罪?”
紫衣魔修向后瞧去,不由面色大变,原来自己这枝大军冲进战场之中,那包围圈便露出极大的破绽来,两边魔众自然夺路而逃。
但紫衣魔修面色变化之后,复又厉声喝道:“我原留了后军封住道路,定是那后军将领怯战,放魔众离去。此人违我将令,定斩不饶。”
便在这时,几名清流魔将仓皇逃进军中,被紫衣魔修连声唤来。那几名魔将来到云天轻与紫衣魔修面前,皆是羞愧之极,不敢抬头见人。
紫衣魔修指着一名魔将喝道:“我令你封住道路,你怎样行事,竟被魔众冲破道路,突围而逃,我不斩你,还留着你不成?”
那魔将不敢争辩,一味求死罢了。
紫衣魔修目中寒光一闪,从袖中中取法刀一口便要临阵斩将,不想云天轻将身拦在刀前,问那魔将道:“你后军实有多少?”
那魔将不敢抬头,答道:“小天师授我一千魔修,只因对手人数极多,攻势如潮,我等虽竭力死战,也是挡不住。云姬,此战我虽有罪,心中却是不服。”
紫衣魔修喝道:“你纵放了魔军,坏我大事,还敢说不服。”
云天轻冷笑道:“小天师,我令你领一千魔修,去前方挡住索柯败军,若是放跑一兵一卒,本座定斩不饶。”
紫衣魔修面色大变,叫道:“云姬,此刻魔军云集,形势已变,两者岂可同时而语?”
云天轻厉声道:“你贪功冒进,还敢一味推诿,当真以为我不敢斩你!”将手中长剑举起,就向紫衣魔修头颈斩来。
那紫衣魔修大骇,但在云天轻面前,却不敢有丝毫违抗,因此虽是面皮紫涨,却立在那里不敢稍动。
几名清流将领慌忙扑上前来,急声道:“云姬,小天师虽有大错,但毕竟是魁神弟子,你若斩了他,魁神面前,怕是不好看。”
云天轻冷笑道:“你等若敢再替这人求情,便与此人同罪。”
诸将军慑于云天轻严威,自是不敢再发一言,云天轻向那紫衣魔修一指,紫衣魔修面色变了几回,还是乖乖走上前来,引颈待戮。看来清流军法,着实严厉之极,便是魁神弟子,也不敢违抗。
此时云天轻亦是好生犹豫,若斩了此人,虽是震慑部众,可令军容整肃。但此修身份特殊,魁神心中必定不舍。奈何剑已在手,军令已出,不斩此人,如何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