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欺近赤云,皆是胆战心惊,阿修奇与他交情不俗,慌忙道:“阿不努台,务必小心。 ”
阿不努台哈哈大笑,将身冲进赤云之中,秦忘舒等各自动用灵识禅识来探,那所谓赤云,原来果然是一群极细小的赤虫,若是单个来瞧,哪里能辩出颜色来,便是那魔虫的身子,也是极难辩明了。
但无数魔虫合在一处,就能分出赤黑来。众人不由想到,若这魔虫欺近身来,竟是怎样也瞧不见了,若被叮咬上一口,自然也是浑然不觉,这样一路走下去,到时积少成多,等到发现问题严重时,已是绝难挽回了。
阿不努台冲进赤云中后,那赤云就围着他打转,诸修之中,唯有秦忘舒的禅识能瞧得明白,只见那无数极细小的赤虫围着阿不努台叮咬,模样穷凶极恶,但阿不努台的确是天赋异禀,被千万只赤虫咬了半日,仍是安然无恙。
秦忘舒却是越瞧越惊,自己修成浑朴金身,或许不惧赤虫,但天轻与儒门三修却是防不胜防的,那修士的护体罡光,瞧来能将全身摭住,其实却是漏洞百出,就算能挡住法宝法术,遇到这无孔不入的尘障,恐怕也是无可奈何。
那阿不努台虽身在尘障之中,却是浑不在意,只管大步走去。不想因脚步沉重,惊动了地底的一只小兽,那小兽钻出大地,伸头向外探看,不想立时被一弹赤虫围住,那小兽慌忙向土中一缩,已退进洞中去了。
阿修奇却叹道:“可惜太迟了。”
话音刚落,那小兽就从土中闪电般钻了出去,口中嗬嗬尖叫,身子摇摇晃晃,如同醉酒了一般。诸修急忙动用灵识探去,只见那小兽半边身子如被火烧一般,已是溃烂了。只奔了数百丈,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赤云围了过去,好似风卷残云一般,片刻间小兽身上的毛发肌肉已是一空,只剩下森森白骨。
诸修瞧得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原来这尘障竟是如此厉害。
阿不努台向众人挥手道:“大伙儿离我远些,那尘障便只会缠着我,若是离我稍近,只怕就会引火上身了。”
其实不用他多说,见到小兽的惨状,谁敢靠近赤云。
秦忘舒问阿修奇道:“这尘障竟是无法驱离吗?”
阿修奇道:“那尘障身子极其细小,纵是动用法术,也是无用。就好比用那千斤巨石去砸那蝼蚁,大石已是粉碎了,那蝼蚁仍是安然无恙,我等所修的法术,就好比千斤巨石,那尘障就等同于蝼蚁了。”
秦忘舒皱眉道:“那世间物事小到极致,竟是这般可怕。”
无影丝之所以厉害之极,也是因为极其细小,其原理也同这尘障一般。秦忘舒想到这里,自是愁肠百结。
阿修奇道:“云姬大人,那赤云大半虽被阿不努台引了去,就怕仍是百密一疏,还请大人速速服了这丹药,自然是尘障不侵。”
云天轻取了一粒丹药在手,道:“这丹药能抵御多时?”
阿修奇道:“三五个时辰总是有的,若过了三五个时辰,药力减弱,那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云天轻皱眉道:“我等在这山中也不知要呆到多时,若无御虫丹药,岂不是自身难保,哪里能去救儒墨二圣。”
阿修奇道:“这极乐山地域广大,又需步步为营,没个三五日怎能寻到二圣,就算寻上个数十日也不奇怪,若身上不备些丹药,的确是危险之极。依小人浅见,最好先寻些极苦果,炼成丹药,方能有备无患。”
云天轻道:“若想炼成丹药,不知要费上几日工夫?”
阿修奇道:“若用寻常地火来炼,至少也要三五日,若用本身真玄之火来炼,也就是一日工夫。”
云天轻微微一笑道:“那极苦果可能寻到吗?”
阿修奇道:“小人自小生在这里,对极苦果的所在自是了如指掌。”
云天轻道:“既是如此,我等先炼成丹药再说,依我算来,至少要炼成五六百粒以上,方才够用的。”
阿修奇吃了一惊,道:“我等不过四五人,就算一人一日用上两粒,也就是十粒,在这里呆上十天,也就是百粒的耗费,哪里要用到五六百粒之多。”
云天轻笑道:“自然是用得上的,就怕还是不够。”
诸修见这山势险恶,尘障处处,又岂能动用遁术乱走,若是不小心遇到瘟障,那连逃命也是来不及了,因此虽有阿不努台在前方引开尘障,众人还是备加小心,向山中缓缓进发。
此刻诸修已渐渐体会到儒墨二圣的处境了,在这极乐山中,真个儿是步步危机,此刻众人要避尘障,已是备加小心,若是再加上无影丝,可不就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