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轻道:“瘟障实不可敌,大伙儿速速后退。 ”
那瘟障虽尚在远处,但腥风扑鼻而来,人人皆感极度不适。阿修奇先前说的明白,若闻到瘟障腥气,其实人已是不可救了,此刻诸修尚且无恙,或是拜秦忘舒所炼避尘丹之赐。
但此丹虽能避障,若被那瘟障中的魔虫袭体,那是断然无救了。
诸修正要退出山林,却见那山林四周皆是黑雾腾腾,哪里还有退路。稍稍数来,竟有七八片黑雾。那黑雾大小不一,略小些的也是数丈方圆,虽然两时黑雾之间留有缝隙,但那却是世间最凶险不过的通道,谁敢亲身去试。
眼瞧着后退无路,遁天无门,秦忘舒不假思索,喝道:“诸位速速向我靠拢。”先一伸手,将云天轻拉到身边。
云天轻知道他要施展土行之术,藏身于大地厚土之中,这也是躲避尘障唯一的办法了。可惜阿不努台已经冲到前面去,只盼他吉人天相,能凭借一身铁躯,在瘟障之中活下来。
诸修齐向秦忘舒靠拢,秦忘舒喝道:“不可离我三尺。”言罢心手同施法诀,诸修只觉身子一沉,已然深陷地底。
阿修奇何时见过这种妙法,向四周瞧去,仍是大地厚土,土中砂石无数,但伸手触去,却似云雾一般。原来在土行妙术之下,那土石的属性皆是大变。但若是远离了秦忘舒,法诀威能范围之外,土石仍是坚不可催。
阿修奇叫道:“土行之术,神妙如斯。”
这时头顶数丈处已是黑雾弥漫,连天空也瞧不见了,那瘟障已然占据了刚才立身之处,看来诸修只要慢了半步,此刻已被瘟障笼罩了。
那黑雾的魔虫闻到肉身气息,拼命地向土中钻来,数息之间,已有数尺泥土被黑雾所染,瞧来颜色黝黑,好不怕人。
诸修皆是动容,原以为身在大地之下,定能避开一劫,哪钻这盛障魔虫竟能入土。
秦忘舒不慌不忙,手中掐动起法诀,缓缓引着诸修下沉,土行之术的遁行速度,可比瘟障快得多了。只是这瘟障忽地大举来袭,分明是有人御控,想来阿不努台怕是没救了。
来到地底百丈之后,诸修抬头动用灵识去探,头顶瘟障魔虫不依不饶,仍是紧追不舍,只不过速度却慢了许多。诸修略略舒了口气,瞧这情景,那瘟障魔虫应该是追不及了。
秦忘舒正想择路离开此处,这座林子四周皆是瘟障笼罩,绝非善地,自然要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哪知就在这时,禅识已探到四周皆有黑雾侵来,那黑雾虽是来得快,但最多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就要侵到身边了。
数息之后,曾参也有感应,沉声道:“秦兄,四周皆有瘟障袭来,莫非只有深入地底?我瞧这情景,似乎是大为不妙。”
云天轻道:“曾先生是说,那魔修是要将我们逼到某处绝境吗?”
曾参道:“就怕这地底之中另有玄机。”
秦忘舒叹道:“就算明知是刀山火海,也只好去闯他一回了,这瘟障毕竟不可触碰。”
他令诸修不可远离身周,仍是引着诸修缓缓下沉,忽觉双足一冷,原来触到地底的暗河之中。
此时诸修纷纷沉进水底,那地底暗河虽是冰冷刺骨,倒也可以忍受,诸修纷纷动用御水之术,免得水流沾身,阿修奇既不擅土,亦不擅水,好在其他修士念起避水诀时,阿修奇亦受其惠,身上不沾半点水珠。
阿修奇叹道:“我若是独自前来,这条性命至少丢了两回了。”
那暗河之中有无数游鱼,却生得丑陋,有的是身子无鳞,灵识难探,有的是长有无数尖刺,令人毛骨悚然,唯一相同之处,是这所有游鱼皆无双目。或因这地底黑暗无比,生了眼睛也是无用。
只听得水花一响,那游鱼就向诸修拼命游来,阿修奇举剑去刺,将一只游鱼刺中,那游鱼约有三尺多长,被刺之后,身上鲜血浸出,立时就被诸多游鱼围住,刹那间就噬得干干净净了。
诸修皆有修为在身,虽见这游鱼凶悍,倒也不惧。唯担心的是头顶瘟障越来越近了。
秦忘舒道:“这暗河不可久留,还得再降下去。”
幸喜那暗河不深,数丈之后,已然见底,秦忘舒招呼诸修聚在身边,再次陷进河底土石之中,那河中游鱼噬尽同伴尸体,又来寻事,阿修奇挥剑刺去,又替游鱼造出几个目标来。
云天轻喃喃地道:“不知这地底暗河能否挡住瘟障魔虫,否则不知要沉到哪里去了。”
此时诸修已离了暗河,重新陷入土石之中,忽听得头顶哗声大作,那河中无数游鱼踊跃起来,竟比刚才还要狂燥。
秦忘舒暗道:“莫非那游鱼也怕瘟障魔虫。”
地底虽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难不住禅识,动用禅识去探,秦忘舒又惊又喜,原来那瘟障魔虫入水之后,竟被那无数游鱼抢食,片刻之间,就被食去小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