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有负墨圣所托,心中痛悔之极,正不知如何是好,墨圣道:“共工道友,地阵之失,首在老朽,实因事起仓促,准备不足。 也只用这好落地生根之术,不想对手擅长土行妙术,那石链偏又不牢。”
共工道:“地阵已失,却该如之奈何?”
墨圣正想与共工换位,但阵中人位那是此阵核心,千般应对之法皆从人阵中来,共工虽知三才阵,毕竟未必精熟,若共工主持人阵之后,再有疏失,今日之事才是真正无可挽回。
墨圣正在犹豫,林天弃道:“墨圣,天弃不才,愿与共工前辈移位换阵。”
林天弃说出这话来,无疑是鼓足了勇气,共工名声极大,神通不俗,若是连共工也守不住地阵,自己主动请樱,若是失手,那叫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守得住,自然令共工颜面大失。
但当此紧急时刻,个人荣辱得失事小,维持战局事大,因此林天弃这才主动开口。别瞧只是一句话,其心中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挣扎。
墨圣知道林天弃是个仔细人,既说出这话来,说明他心中必有七八成把握了,这要求若是答应下来,固然有损共工颜面,却也是顾不得了。
那墨圣正要开口应承,共工抢先叫道:“小友,你既然开口,必有把握,你我速速换位,也让我瞧瞧小友神通。”
墨圣见共工毫不计较,不由笑道:“也好,也好。”
就在二人移位换阵之时,指秀一声令下,三道黒旗齐齐指向阵法,要趁阵法大乱之时,将三修一鼓而下。
共工探知三道巨大潜流涌来,不由大喝道:“林小友速来就位,且让我挡住这一阵再说。”
那共工将脑袋一拍,头上乱发就被他抹得纷纷扬扬飘落在地,露出一个精光透亮的秃头来,那共工没了头发,面目更显狰狞。只见他双目凶光四射,秃头大放青光,将身子一低,那脑袋就冲着三道潜流顶了过去。
墨圣担心共工性急,忙叫道:“共工小心!”毕竟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抵挡不住魔修的大势执心魔诀。
但说来也奇,三道潜流涌到共工身前,却被立时逼住,无法前移半寸了,林天弃趁此时机,已转到地面处,胸中连山诀运转,双足深陷大地之中,他虽不曾六足生根,但因连山诀妙法施展,此身与大地浑然一体,再也不分彼此了。而其中妙处,要到遭到攻击时方能显现出来。
那共工以一人之力抵住万千魔修魔压,片刻之间,万籁倶寂,就连魔修念诀之声似乎也被压低了许多。唯见共工头顶青光耀目之极,而在青光照耀之下,共工三丈之躯愈发显得高大起来,青光之中符文乱舞,一时梵唱不绝,正因这梵唱之声,方将魔修念诵魔诀之声压了下去。
但说来也奇,那梵唱之声虽是声声入耳,无论是墨圣林天弃还是千万魔修,皆觉得四周奇静,针落可闻。此中妙处,实难以言语形容。而千年之后,有人偶然发现此事妙处,写诗记之曰:艅艎何泛泛,空水共悠悠。阴霞生远岫,阳景逐回流。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此地动归念,长年悲倦游。
墨圣猛然醒悟过来,暗道:“共工怒撞不周天,岂是凡修可比,此修天生强横,必修惊人技艺,就算此修尚未完全恢复当日法力,但这倾身一顶,实有当年威风。”
指秀见共工一人一身,就抵住了三股强大魔压,心中震惊实难言说,执旗的素手不由得发起颤来,叫道:“这共工一人能当我千万魔众,这身子便是铁打的,又岂能如此?”
只因共工头顶青光耀目,难辩其中玄机,指秀喝道:“谁修天目神通,替我瞧瞧那青光之中有何妙处?”
便有一名魔修上前道:“魔姬,在下瞧得明白,那共工头顶之上生有赤纹九道,瞧来各不相同,这赤纹又生千万法诀,在下也是辩识不得,但其中有一成符文,似乎是字字皆杀。”
指秀凝目瞧向这名魔修,却不曾见过,但这魔修额生四目,相貌与众不同,看来是目力远胜其他魔修了。
指秀道:“说什么赤纹九道,又说什么字字皆杀,难道这共工天生就是杀星。”
共工大笑道:“不错,我就是天地杀星,天地诞我,便是要杀尽这世间邪魔。”说罢此言,身子却是微微一晃。
墨圣也暗中展开慧目,去瞧共工头顶赤纹,那九道赤纹中,果有一道是个杀字,而空中百万符文,也的确是字字皆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