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大鹏这项三翼合流之术,先前蕴而不发,其后则是雷霆万钧,三苗一时不察,被潜流卷住,这身子就好似不是自己的,若要挣扎,那身子就要被扯得粉碎,若是随波逐流,可就失去一次接近大鹏的机会了。
三苗暗叫道:“此机一失,何时才能近他?”
当下将心一横,施展全身法力,与那潜流僵持,忽觉得左臂一痛,那手臂便被扯脱了,但身子却可留在原处。是否值得如此牺牲,端看个人心志了。
那潜流从身边急速掠过,三苗咬牙向前,于海中觑准了大鹏所在,原来已在大鹏背后了。三苗心中急急念动法诀,手中透髓针无声无息,就向那大鹏的后心射去。
这透髓针本就极小,又借着风力大作之时,任谁也难以觉察,且此针实有破罡之功,任你罡光再强,此针也能寻循而入,这便是这法宝的妙处了。
那大鹏正忙于应付面前对手,怎知背后有人暗算,忽觉背肩一痛,方知上当。
那透髓针一旦击中,或入骨髓,修士必死,那大鹏从老雕处修来无上神通,窥觉察此针如体时,立将护体罡光内敛,护住诸处要紧,那透髓针也难真正入骨,只是深刺后心,恰扎在一处灵脉上,若是牵动,必定痛不可当。
大鹏一声巨吼,掀起万丈黒浪,四周水族就此遭殃,这一番风浪大作,不知死了多少水族。
那大鹏猛一低头,已瞧见了水中三苗,此鹏双爪分开海水,就向三苗身上抓来。
三苗暗叫道:“正好引他入伏。”急将遁水之法施展,在海底风驰电掣一般,与那寒水穷奇靠拢。
大鹏不知是计,只想立报此仇,一边兴风作浪,一边在三苗身后急急追赶。那大鹏行得极快,三苗怎是对手?眼见得离设伏之地还有百里,大鹏已然赶上,一只巨爪已深入海底,抓住三苗背脊。
三苗大叫道:“难道功亏一篑!”口中喷出一道火焰来,焰中所藏正是平生所修绝技三昧真刀。
灵禽之中,擅火属功法者不少,这大鹏所修的却是强横肉身,身上翎羽倒也怕火,见那三昧真刀扑来,此鹏心中一慌,忙将三苗弃了,却在三苗背后留下五道爪印,深可见骨。
三苗侥幸逃得一命,急急向前一窜,离大鹏已远,大鹏深恨三苗,一时也不肯轻弃,复又振翼飞来,只盼寻到机会,将三苗撕成碎片。
寒水穷奇在云中已等得焦燥,见三苗带伤而归,但总算将大鹏引了过来,寒水穷奇只觉得心尖儿发颤,心情甚是激动。
此番三苗几乎是拼了性命,方将大鹏引来,若是他出手不利,怎能对得起三苗。
百里的距离对大鹏来说,也是微微一动,那六柄天地钩虽布成阵势,却是限定了界域,那大鹏若是一掠而过,又怎能擒他?因此这时机只是稍纵而逝,若不能把握,绝无第二次机会了。
寒水穷奇便双目紧闭,只将一道灵识锁定大鹏,此时海面上风浪并作,若是动用目光,反而诸物难辩,唯有这灵识方能辩别。
就在大鹏身子扑进天地钩阵的一刹那间,寒水穷奇大叫一声,空中海底六柄天地钩齐齐发作,只听得一声响,三柄天钩自空中垂落,勾住大鹏一翼,三柄地钩自海中冲出,勾住大鹏一只巨爪。
那天地钩锐不可当,一旦钩中,钩上符文骤然发作。将那肌肤与天地钩牢牢合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寒水穷奇本是要借这新宝上位,自然极尽巧思,那钩将大鹏钓得牢牢,大鹏越是挣扎,越是入肉更深,只痛得大鹏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哀鸣。
那大鹏被勾住一翼一爪,自然无法脱身,剩余五翼拍到了海面上,便将这海水击得腾空百里,于那空中形成一道天河来,真个儿是天地倒转,乾坤翻覆。
但六柄天地钩各有玄妙,牢牢扎在空中海中,竟是动摇不得,诸修多水族见大鹏中伏,无不大喜,趁着大鹏无法动弹,急将诸般法宝打来,大鹏虽是卷起狂风来迎,毕竟破绽不少,片刻间身上又中了数宝,只打得落羽纷飞。
寒水穷奇正在欢喜,但凝目瞧去,却是惊惶万状,原来大鹏奋力挣扎,六柄天地钩已是摇摇晃晃,眼瞧着就要脱落了。
三苗叫道:“老友,这大鹏法力滔天,你这新宝怕也撑不住了,却该奈何。”
寒水穷奇咬牙道:“若是这新宝也制不住他,也只好与他拼命。”
三苗苦笑道:“便是百十条性命,怕也拼不过他。”
寒水穷奇瞧着三苗新断的一臂,心中好不惭愧,老友舍了一条手臂,只盼能助他成功,哪知到头来仍是白忙一场。
三苗一边与寒水穷奇说话,一边祭起三昧真刀,向那大鹏身上斩去,那大鹏浑然不理,只是竭力与那天地钩厮拼,猛听得一声响,一柄天地钩已断。
四周水族发一声喊,慌忙向四下退去,唯有三苗与寒水穷奇岿然不动。
寒水穷奇道:“老友,如今天下瘟疫大作,凡界修士皆是动弹不得,唯有我水族不染此疫,这正是我辈立功之时,老友,你又替我断了一臂,我怎能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