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还是瞒着比较好,省的她负担重。
人一上了年纪,慈悲心肠就特别重,有时候容易烂好人。
她还没想好措辞,白墨寒便张口了,“意意最近一直在忙着华夏杯预选赛,根本没心思注意其他人。”
不愧是在商场上磨练出的说话的本事,语气和语调都十分自然,让人一听之下,思维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话往下走。
“哎?”夏婶顿住步子,惊讶地看着意意,“一直听你嚷嚷着华夏杯,这就要开始了吗?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夏婶也知道华夏杯是华国书画界的一场盛事,如果能得奖,是无上的殊荣,所以她比况意意还要紧张。
况意意连忙顺着话题跟夏婶汇报了一下进展。
三个人走出法院,刚准备上车,迎面走过来一个法警,客客气气地问:“请问您是不是夏女士?”
夏婶点点头,“是我,有什么事吗?”
法警微笑着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按照规定,死刑犯临刑前要安排家人见最后一面,我们联系了刘琬芝户口所在的社区,得知刘琬芝已经离婚了,家里也没什么其他人,不知道夏女士能不能代表刘琬芝的家属跟她见一面?”
夏婶皱起眉,觉得自己代表刘琬芝的家属有点怪怪的,不是还有况美美吗。
不等夏婶拒绝,法警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劝说:“不管犯人犯了什么大错,人之将死,你们作为她曾经的亲戚,本着人道主义也应该给予犯人最后的关怀,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的,只是见一面说说话,哪怕五分钟也好,上面有规定,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话都说到这份上,夏婶只好先答应下来,“那好吧,这样,我回头也会联系刘琬芝的前夫和她的女儿,我们尽量都会赶过去为她送行的。”
夏蓉的死,夏婶的确是一腔的气愤,不过刘琬芝已经判死刑得到了惩罚。
她再怎么十恶不赦,三十天后也将化作一捧黄土,跟这尘世道别。
夏婶本就是个重感情的人,到了她这把岁数,特别喜欢怀念,回想起过去做了几十年妯娌,心里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况意意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觉得夏婶有点太过心软了,就是不送刘琬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到了见面那一天,她还是不放心,跟着刘琬芝一起去了。
她怕刘琬芝想着自己就要死了,就破罐子破摔,干脆就在夏婶那里说了那件事,让活着的人也不得安宁。
一早,她就请了个假,跟夏婶汇合了况江涛,一起去了看守所。
上次夏婶回老家给夏蓉修坟,是况江涛陪着一起去的。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刘琬芝干的好事。
审判现场之所以没去,就是不想看到刘琬芝来气。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过来见刘琬芝最后一面的,他就是有再大的气,人都要死了,还能怎么计较。
他跟夏婶一样,因为刘琬芝的死刑,愤怒的心绪平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