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又转向甄氏,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这些日子多谢你对我父亲的照顾了。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甄氏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你这是什么意思?拿银子羞辱我吗?”
沈峤眨巴眨巴眸子:“你也可以用银子羞辱我,我不介意。”
甄氏顿时一噎,可怜巴巴地望向沈相:“老爷!”
沈相微嗔:“峤峤,都是一家人,不必这样见外。”
“一家人?”沈峤“呵呵”一笑:“我记得,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啊?父亲给甄氏写了休书,这件事情上京城已经人尽皆知。
难道父亲身为百官表率,要言而无信吗?”
沈相被沈峤噎得哑口无言。
“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家人不要太斤斤计较。”
沈峤知道,自己身为女儿,不应当多管父亲的事情。可是今日若是让甄氏进了相府的门,与韩玉洛联手,周姨娘又是个容易被拿捏的,相府不还是甄氏的天下?
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轻叹一口气:“过去的事情可以过去,可我母亲的命还能回来吗?”
“你母亲是病死的,与我何干?”甄氏道。
“若非你利用红花丸,栽赃我母亲,令她与父亲生隙,怎么可能郁郁而终?”
沈相眸子微眯:“栽赃?怎么回事儿?”
沈峤立即将甄氏故技重施,在凌王府里的所作所为与沈相说了。
甄氏尝试着分辩:“这件事情只是个巧合而已,相爷,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沈相面色微沉:“今日舟车劳顿,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此事日后再说。”
甄氏没想到,沈峤三言两语,竟然就让沈相再次将自己拒之门外,自己若是回了甄家,再想回去,只怕就难上加难了。
立即往地上一跪:“相爷,你大义灭亲,查办我娘家兄弟,他们早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我已经无家可归。
你若是赶我走,我只有死路一条!好歹看在南汐的份上,您就饶了我吧?让我为奴为婢伺候你都行,韩姑娘,你帮我求个情!”
韩玉洛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向沈相:“相爷,您看我在上京城举目无亲,也没有个认识的人,您就让夫人回府陪我做个伴儿吧?”
沈峤只勾了勾唇,冷笑。
沈相明显无法拒绝美人的央求,有些犹豫。
韩玉洛又软声道:“恰好,我身边也正好缺一个能关照我的人不是,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然后低头,认真询问甄氏:“委屈夫人你跟在我的身边,您应当不介意吧?”
甄氏顿时愣怔住了。
她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韩玉洛过河拆桥竟然玩得这么溜。
从洛阳,到上京,一路之上,夫人长夫人短,就跟个丫鬟似的,将自己伺候得无微不至。
可还没踏进相府的门呢,她竟然就反客为主,想当自己的主子了。
她顿时就像是吃了一嘴的屎,将牙根咬酸了,都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