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我听到了“扑簌簌”的声音。
不远处,有一丛土,从中间破了开来。
两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
伴随着那两只手的抖动,四周有无数的土堆,都在“扑簌簌”地抖动。
许多双苍白的手,一起探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村民们都去了哪里,他们全都被民二婶埋在了自家门前。
人头,一颗接一颗地冒了出来。
他们目光都格外空洞,那是一种比死亡,还要沉寂的空洞。
村民们从土堆里钻了出来,身上穿着的,全是民二婶亲手做的寿衣。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所有的村民做好寿衣,扎好纸人,难怪民二婶会瘦脱了相。
看着眼前一个接一个从土里冒出来的人,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玩过的一款恐怖游戏。
那里面的丧尸,也是这样冒出来的。
民二婶的鼓点,伴随着他们破土而出,密集得像是雨点。
而又在突然之间,鼓点瞬间停了。
民二婶浑厚的嗓音,穿破了夜色。
“魂儿——喲!”
“回来喲!”
民二婶的声音,伴随着风,传遍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民二婶会跳舞。
说是跳舞,动作跟跳大神差不多。
从土里出来的村民,眼神木讷而空洞,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
又一段鼓点结束,民二婶向我所在的方向投来了一把刀。
她投掷的速度极快,我躲闪不及,脸颊被划伤了一道。
温热的血,划过了我的皮肤,落在我的脚下。
晚风,把血腥气吹响了每一处。
村民们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极度纯粹的渴求。
对活生生血肉的渴求。
天气不算冷,我却颤抖了起来。
村民们围在我的脚下,伸手想要够到我。
绳索的另一端,就在民二婶的脚下。
她每松开一截,我都会向下落一段。
村民们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湿哒哒的口水,打湿了他们的寿衣。
每往下落一段,我的心脏都会噗通乱跳好一会儿。
这感觉太崩溃了,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民二婶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个痛快!”
要人死也没这样的,这还不等他们啃了我,我就要被吓死了!
民二婶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向下一段一段地放。
很快,他们的指尖就能触碰到我了。
我浑身颤栗不止,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清清楚楚。
终于,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痛——!
我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原来被人硬生生咬一口血肉,会是这么的痛!
他尝到了血的滋味,开始大口吸了起来,冰凉凉的舌头贴着我的皮肤,就像是一条蛞蝓。
紧接着,第二个人抓紧了我的另一条腿。
又是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我疼到几乎要晕过去,可就在我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立马又会有人,在我身上咬下新的一口!
我本以为,我可以坚持住。
可现实根本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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