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p>

好热……</p>

洛源手缴着床单，感觉自己像灌了一整瓶烈酒。</p>

世界是颠倒的，周围笼罩着一层雾气。</p>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极洛星终年不化的冰雪。</p>

贫民区的小流浪们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缩在漏风的木屋里。</p>

篝火燃起时他牵着哥哥的手围到火堆边，半瓶暖身的酒传到他这里时只剩了一小口。</p>

“洛源还小，不能喝酒。”哥哥敲了敲他的头，“来，最暖和的地方给你。”</p>

噼啪作响的火烟烘烤出粘腻的汗水。</p>

洛源张开嘴呢喃：“好热……嗯……啊！”</p>

呢喃变了调。</p>

他转眼看到穿着黑斗篷的人一个接一个把身边的小孩带走。</p>

他哭着喊着抓着哥哥的手。</p>

“别走……别留下我……”</p>

他不知道自己抓住了谁。</p>

那个人的手臂很有力，手指很修长，没有粗糙的伤口，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p>

像是常年翻看书页，或是提笔写字的手。</p>

那双手托着背让他坐了起来。</p>

洛源“唔……”了一声。</p>

他又看到那些黑斗篷。</p>

他们抓着头发将他拎出，重重扔在雪地里，在他面前，是成堆的孩童的尸体。</p>

鹅毛般的雪落在他们单薄的衣衫上。</p>

他们无名无姓，死了也无人问津。</p>

他在里面看到了哥哥的脸，他睁着眼，目光还望着木屋的方向。</p>

洛源伏在地上干嚎。</p>

那些人将他摁在地上，分开脖颈后面的碎发。</p>

森白针孔从眼前闪过的时候，洛源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挣扎。</p>

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p>

有没有神明能看他一眼，让他活下来。</p>

他想要活下来。</p>

充满攻击性的酒味道在空气中炸裂。</p>

突然爆发的精神力撕裂了周围的一切。</p>

他从满地尸骸中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回了属于孩子们的木屋。</p>

篝火变成了白色的天花板。</p>

洛源清醒过来。</p>

……</p>

反应了很久，洛源才把现实和梦境重新联系在一起。</p>

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吗？他差点忘了……</p>

是他自己选择了成为Alpha。</p>

熟悉的手掌贴上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p>

洛源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p>

“查尔斯先生……”</p>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p>

“我给你添麻烦了吗……”</p>

表情沉静的医生微微蹙眉。</p>

洛源扭头看向查尔斯，惊讶地发现，他嘴角似乎在留血，像是被什么咬了，头发和衣服也很乱。</p>

“你怎么像是刚刚打过一架……”</p>

他笑着问，然后动了动身子。</p>

“嘶……”</p>

温暖的手掌用力按住了他的额头。</p>

“别动。”查尔斯的声音也有点沙哑，“你刚刚信息素紊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