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国公立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眸光晦暗瞥了眼宋薇,她竟还有 这身手呢。</p>
许是他探究神情太过明显,温老夫人沉声开口,“国公,你有一个好儿子,好儿媳,一个伶牙俐齿,诅咒辱骂老身,另一个不孝不悌,直接拿剑指着老身 !”</p>
温国公一听,事大发了,不着痕迹的狠瞪了眼温周,真是一日不惹事就皮痒痒,面色却故作震惊,“什么 ?竟有这种事 ?”</p>
温老夫人一声冷哼,“屋中丫鬟婆子五六个呢,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老身身为太夫人,还会冤枉后辈不成 !”</p>
“母亲息怒,儿子并无此意。”国公爷恭敬拱手,旋即看向了温周同宋薇,“究竟怎么回事,还不仔细说说。”</p>
温老夫人,“……”这不还是不相信她吗 ?</p>
温周敛了敛眼皮,声音淡淡,“没什么好说的,祖母所言句句属实,孩儿做了。”</p>
温国公,“……”</p>
兔崽子!他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混账东西,你可知不孝不悌,是何罪名 !”</p>
不止京武卫差事要丢了,连仕途都毁了,一旦传扬出去,这辈子都要背负骂名,受人指摘议论的活着 !</p>
“知晓 !”</p>
只短短两个字,淡的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险些气炸了温国公。</p>
“国公,你可都听着了,老身可有半句虚言,此事,你当如何处理 ?”</p>
温老夫人开口施压,温国公立在堂下面沉如水,“母亲,周儿虽顽劣,却并非没有分寸之人,会做出此事,定有缘由,待儿子问清楚,再下定论不迟。”</p>
“你—”温老夫人气结,她就知晓,在他心里,她这个母亲都不及那女人的儿子重要。</p>
“好好好,今日老身就在这看着,等着你问清楚,予老身更予国公府一个交代。”</p>
“你也莫忘了,国公府是世代功勋累积,才有了今日,断不能因他而有丝毫损伤 !”</p>
“母亲 !”温国公声音倏沉,“儿子才是国公府当家人,孰是孰非,自有定论。”</p>
莫拿世代功勋,列祖列宗压他。</p>
“是,我儿翅膀硬了,已不是当年受老身庇护才得以周全的少年郎了。”温老夫人被气的胸口更疼了,狠呼了口气嘲弄了几句,便铁青着脸不再言语。</p>
那些话,温国公听了许多年了,起初会心疼愧疚,可如今,却已激不起他任何波澜。</p>
因为那份舐犊之情,早在母亲一次次利用此,对他爱妻痛下杀手时,消磨殆尽了。</p>
“温周,老子再问你一次,究竟为何 ?”</p>
这回,温周连眼皮都不曾动动,全然无视。</p>
“好,我本以为你近些日子有所长进了,不成想依旧如此,今日,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p>
“来人,将我鞭子取来。”随行小厮只得奉命去取。</p>
宋薇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那鞭子可是能生生刮下人一层皮肉的。</p>
她伸手拽住温周衣袖,“你犟什么呢,说话啊,快向父亲解释,你不是故意的。”</p>
可任她怎么劝,温周就是一言不发,直至她晃的狠了,才淡淡抬起手臂,抚掉了她抓他衣袖的手。</p>
“不是要同我一拍两散,一别两宽吗,我如何,不用你管 !”</p>
宋薇,“……”</p>
“你能不能不要这时候犯轴。”</p>
温周又沉默不言了,宋薇无奈,只能连忙向温国公求情,“父亲,事情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是我挑起了这场事端,温周只是为了护我才……”</p>
“不关她的事。”温周却倏然插嘴,打断了宋薇的话,“孩儿做了便是做了,同旁人无关,更不需任何人替我担责。”</p>
“你能不能闭嘴 !”宋薇回头,恶狠狠瞪着他。</p>
她本早就算计好了,就算今日同老夫人撕破了脸,顾及着名声,老夫人也不会宣扬出去,定是会吃了这哑巴亏,可不曾想,温周竟成为了变数。</p>
他可知,对嫡亲祖母刀剑相向,是什么罪名下场 !</p>
温周却根本不理会宋薇,兀自说,“我愿意受罚。”</p>
宋薇气的都快背过去了,却还是慌忙求情,“父亲不可, 二爷身上伤刚愈合不久,会受不住的。”</p>
“死了不是正合你意。”温周却再次冷淡插嘴,“成为了寡妇,不用休书就能一拍两散,一别两宽。”</p>
宋薇,“……我让你闭嘴 !”</p>
屋中人都齐齐看着二人,温国公这会子也看明白了,这混小子发疯,合着是同宋氏闹了别扭,气不顺了。</p>
他嘴角狠抽了抽,望着二人,就算掀破了天,也待在自己院子里闹啊,来寿安堂折腾算个什么事。</p>
这次是老夫人,那若是再有下次,这混账是不是还要跑去他书房撒气了。</p>
正此时,小厮也将鞭子取了过来。</p>
宋薇立时挡在了温周身前,“父亲,二爷身子会受不住的,要罚就罚我吧。”</p>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一个踉跄,被温周推向了一边,“一人做事一人当,被打死,亦是我一个人的事情。”</p>
宋薇,“……”</p>
温国公,“……”</p>
他今日要是不抽他几鞭子,都说不过去。</p>
“国公,你还等什么,若是交由了大理寺,只怕就不是几鞭子那么简单了。”老夫人催促威胁。</p>
“国公府家事,何须外人插手。”温国公声音一冷,一甩鞭子就朝温周抽了过去。</p>
满是倒刺的鞭子,从肩膀至腰腹,立时就划破了锦袍,带下了一层皮肉。</p>
温周只皱了皱眉,却未吭一声。</p>
旋即,又是一鞭子落在了一寸之差的位置,触动了他旧伤,刚愈合的新皮肉,被鞭子刮下了大片,血淋淋的,分外骇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