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疏玉比皇帝想象的还要平静,陈老那句‘枉费心机’如同当头棒喝,让他立马清醒了过来。只怕如那日在城楼一般,在他想着用一死成全祁承佑时,他却在心里鄙夷他惺惺作态。</p>
他今日将自己的屈辱展露人前,不过是妄想着皇帝能对他有哪怕一丝的怜悯、一丝的愧疚。可如今,他甚至不敢想皇帝方才究竟是奚落多一些呢?还是痛快多一些?</p>
或许,他是真的应该放下了。</p>
他安静地跪着,似乎犹豫了很久,俯身在地,行了一个大礼,向皇帝请罪道:“陛下,臣知罪了!臣不应违逆圣心,屡屡令陛下不快,也不应囚首垢面就来此惊扰先祖,令宗室蒙羞!”</p>
皇帝见他如此反应,虽然也十分的惊诧,但总归在这个难堪的当口,祁疏玉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这就已经很好了。</p>
他几步上前,就欲拉他起来。这一次祁疏玉并没有避让,皇帝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白兰香,他的手很冷很冷,皇帝刚刚想将那双手拢进掌心,就听他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求陛下应允!”</p>
皇帝哪有不应,却见陈老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道:</p>
“陛下,这金乌石毒性极烈,既然昭贵君身上有,也难保您没有沾上,请允准老夫为您诊脉察看。”</p>
皇帝抬头看向祁疏玉,原来这就是祁疏玉的请求吗?皇帝心中突然莫名的难过了起来,明明自己前一秒还在对他喊打喊杀,他却……</p>
陈老诊脉诊了许久,期间一直在摇头叹息,听得皇帝都觉得自己快升天了,他又缓缓道:“无碍”。</p>
抬起头来似乎想起了这是皇帝,又皱着两道可以夹死苍蝇的眉毛,冷冷道:“就是肝火太旺,伤人伤己,还是开些药退退火吧!”</p>
说罢也不理他,拽着祁疏玉就要离开。祁疏玉无奈,只能向众人告罪,说自己今日失礼之至,深觉羞愧,这就去更衣给先祖赔罪。皇帝点头应允了,便见他二人向着厢房走去。</p>
厢房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