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陆鸣点了一下头,“你这消息我没兴趣,今日你也没有来过。不过看你还算机灵,又有些胆识,好好守着门吧,也许哪日你的消息就有用了。”说罢,让人拿了三十银钱给他,送了出去。
胡小六拿着银钱乐颠颠的走了,心想着,下次有消息还得卖给陆帮主,这够三四个月的口粮了,以前觉得半夜守城门辛苦,现在看来还得谢谢洪山魁这家伙,这活不能丢。
这面胡小六走了,陆鸣想起一事,转身进了屏风后面,直奔书房,他这书房自是没什么书卷气,书画倒是挂了满墙,却也看不出个风格,足见其主人也只是为了附庸风雅。
只见那陆鸣掩了门,奔着海棠春睡图而来,端详一会上面的美人,咂咂嘴,回手在书桌砚台上按了一下,画卷后面的墙面缓缓打开,陆鸣从中取出个匣子,打开看去,虽是白日,也掩不住流光溢彩——那是一颗大如鸽卵的夜明珠。
前几日晚,庆丰当铺的赵掌柜找他来谈笔生意,而这夜明珠便是此次的酬劳,陆鸣那时想想这生意陈泰做最合适,第二日便去了平岗山。
陆鸣本是漕运起家,后来生意大了,又慢慢搞起了陆运,与方圆五百里几个大大小小的匪头都有些往来,以前每年供奉是必不可少。
那陈泰本是近几年才在平岗山立稳脚的,无人知其背景,只说是军阀混战后余下的散兵,但因其装备精良,行事狠辣,又有一帮征战过的弟兄,所以,很快把周围的乌合之众收服。
陆鸣是江湖人也是生意人,知其作用,在陈泰未得势时,便下了赌注,与他相走甚近,如今,陈泰地盘越来越大,陆鸣钱越送越多,这关系就更甚一步了。
那日他在平岗山,偶遇到了一个人,貌似普通平常,陈泰却对他尊敬有加,也未十分介绍,只说是个朋友。陆鸣找个机会与陈泰私下交待清楚,吃了个酒,便告辞回来。只是平岗山那人,却让他心存疑惑,不像匪人,不像军人,貌似还有些读书人的气质,这陈泰怎地对他如此恭敬?
陆鸣心量狭窄,人却精明,他低头把玩了一下夜明珠,最近这事情一件叠加一件,让这个久混于江湖的人嗅到了一丝异样。
正想着,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陆鸣回头刚想骂,却硬声声憋了回去,来人正是陆家二奶奶。这陆鸣虽有千样不好,却有些惧内。
只见门口那女子也就不到三十,却花枝招展,细看虽无十分颜色,却面色白净,眼神妖娆,这原是陆鸣从醉仙楼带回来的小妾,叫陈梦乔,仗着几分姿色,陆鸣又十分宠爱,硬是活生生气死了原配,因其出身卑微,实是不能扶正,却也吵得陆鸣没有再娶,苑城坊间传言这女子是狐狸精转世,要不怎滴把陆鸣这个阎王迷得言听计从。
“你这活阎王,回来都快两天了,还不回家,躲在这里做什么”,那女子娇滴滴地翻了个白眼,贴了上来,陆鸣刚想将盒子盖上,却一眼被那女子看到夜明珠,两眼放光,面露欣喜,伸手想要夺,却被陆鸣眼快收起,拿到画卷后收好,“你不要闹,这是别人的东西,你莫要惦记。对了,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少来帮里吗?”
“为什么我不能来,怕你旧习难改,哼”那女子极不情愿的收了手,任性的回道,陈梦乔看陆老头看得很紧,听说回了苑城一夜却没回陆府,便赶过来看看是否有奸情。陆鸣皱着眉,拉着她出了书房,边走边说:“谁还有这个心思,这几日商行那里让你去看看,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那姓魏的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异样就是又缓过气来了,来了几个男女,我都不认识,到是皮囊长得满好,”于梦乔嘴里嘟哝着,心里闪过何亦东的影子,不由得心神一荡,原来她就是那日在商行前和何亦东搭话的女子。
于梦乔心里虽盘算着,眼神还瞥向书房里,心下想着“那珠子着实漂亮,定要找个机会哄骗过来,”,一手拉着陆鸣的胳膊,一脸撒娇地道:“老爷,我不是惦记您吗,快家去吧,让梦乔烧个新进的芙蓉膏,再给您捶捶筋骨,让您舒坦舒坦,”,
陆鸣虽年已过半百,却着实吃这一套,看着那水汪汪的眼睛,云山雾罩的随着于梦乔走了,似中了迷魂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