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大捷，全城将士百姓终于能松一口气。

可有几人却愁眉不展。

仗是胜利了。

但，北狄先首领的二儿子被人掏心而亡，其他跟随而来的北狄将领也死相凄惨。

根本不像是正常人的手笔。

更不知是敌是友。

为了不引起恐慌，此事暂时被压下。

就在汉城将领商讨是否要将消息如实告知京中的时候，才来汉城没几日的商人，带着几大车淘换物件，慢悠悠回京。

京城内，蟾宫折桂，中秋月圆，团圆和美的外衣盖住新旧交替的腥风血雨。

皇帝拖着行动越发迟缓的身体出席，给足了新入仕学子的面子。

但更多是为了将他的想法传达给其余人。

封清歌的位置被皇帝特意提到了封于明平坐之位，各种含义不言而喻。

一脸泰然入座的封清歌，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各方试探目光。

觥筹交错，敬酒来者不拒。

表情眼神带有距离感却不至于有千里之遥，从头至尾没有一丝变化，像是一尊早已被塑造好的神像。

封于明都替她感到累得慌。

封清歌却仿佛无所觉。

其实她并非故意如此，只是近日各处太平过头，收到消息都是一派和乐，心中总觉不安而已。

顺着几条线索摸过去，最后不是中间某个关键人物死亡，就是断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反馈消息表明那个在谋划些什么的势力，好像在一夜之间蒸发殆尽，找不到丝毫踪迹。

唯有被囚禁之中的封清玉偶尔发疯咒骂，说明之前一切并非虚幻。

宴会上不知谁人提起了这几日的喜事，一道突兀声音插入。

“诸位皇子年纪渐长，也该到考虑议亲的年纪。”

场面寂静了几息，众人视线隐晦看向稳坐在席位上的封洁云。

如今唯一出席的皇子。

似乎从上次风寒开始，封洁云身体便没有好过，发白脸色带着孩童的懵懂天真，双手捧着茶盏喝茶。

“云儿今年才七岁，提这事未免太早。”

皇帝语气冷了不少。

“况且今日是为即将入朝为官的学子接风洗尘，不宜讨论此事。”

“臣失言。”

封于明微微侧身靠近封清歌，用看好戏的口吻道：“你说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是看本殿不顺眼。”

封清歌收回视线，未曾找话语遮拦。

“皇叔有心情关心此事，倒不如想想早朝。三天只来两天，其中还有一天晚到早退，朝堂事务除了汉城战事，其余一问三不知。本殿不想再处理朝臣弹劾你的奏折。”

“那些琐事，你处理就行。”封于明立刻缩了回去，“之前是事出有因，我可不想被人盯上。”

最后半句话嘟嘟囔囔在口中，封清歌也听不真切。

坐在封于明身侧的封洁谨轻声道：“大皇姐，父王生性如此。”

“他如今是半个摄政王，日日懒散实在是不该。”

不是她如何看重封于明，而是她真的不想每日上朝花费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处理朝臣各种各样的不满。

“本王就这个性格。”封于明眼角上扬，眼神带着点点轻蔑，“你皇爷爷在的时候，用鞭子都没把我打过来。”

生性还是伪装？

封清歌微微垂眸，避开封于明挑衅的视线。

“皇叔随意，但弹劾奏折日后自己处理。”

两人说话间，席间话题又换了一轮，不知怎么就提到了景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