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的头就垂在我肩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滑,我抱着他吃不住重力,坐在地上。
什么叫我18岁你就认识我了?你说清楚啊。
把他的头轻轻放在我腿上,扶着他的手感觉黏腻潮湿,拿出来一看手上全是血,用力在身上擦了擦,怎么也擦不干净。
卢青舟,卢青舟,你醒醒,你怎么了?
轻拍他的脸颊,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手抖的不行,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害怕他就这样离开我。
我茫然的望向四周,希望有人可以帮帮我,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原来一个人紧张到极致会失声,痛的撕心裂肺,眼泪不停的流,想喊人帮忙救救他,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喉头呜咽般的低鸣。
卢先生跟我对上视线,终于发现不妥大步过来,摆手让两个人抬起卢青舟,我直愣愣的想跟着一起走,发现腿软的站不起来,那个司机模样的人,搀着我把我扶到后座,让卢青舟躺在我怀里。
一路上,他都没有一点反应,肤色本来就白,现在脸更加惨白,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恐惧的抓紧他的手,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卢青舟,他不是一向最嚣张跋扈,最混蛋吗?怎么会这样?快起来告诉我啊。
等他被推进手术室,我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时间慢的像不曾挪动,我盯着手术中那三个字,煎熬的像被架在火上烘烤。
那么长时间的恨意都在消散,只想他能平平安安的。
手术室的门一打开,他就被卢先生卢太太簇拥着推走了,我站起来想跟上去,被人拦住。
问过护士,知道他没事,心像回到了肚子里,只要他平安就好了。这才发现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脚底冰冷,呆呆坐在原地。
卢青舟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像是出现了幻觉。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想拉他回去,他只是站在我面前。
原本的头发被剃去一块,头上缠着绷带,裹得像只木乃伊,胸前带着固定带,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跟着咧嘴笑了。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把自己的鞋脱下来给我穿上,牵着我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