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了然地闭目点了点头。
齐湮国主被马管家送出府后,筎果这才从王府后门溜达了回来。
无良国主原本是想着,待西闽出兵收了郸江,他北戎便即可出兵,借着为萧芜暝报复的由头,吞并西闽,收回郸江,却不想一切都成了空。
他在宫中左等右等,没成想等来的却是齐湮国主与萧芜暝联盟一事,当场就把自己气晕在了案桌前。
齐湮国主在回国后,就下令趁夜撤走大部队,只留下了一小队人马驻守在卞东境外。
五日期限将近,洛易平在军营中正与牧老将军商讨着出兵一事,忽然察觉到军帐之外的士兵们骚动了起来。
洛易平与牧老将军心感疑惑,便出了军帐,见到的却是打扮得甚是隆重的牧遥正命人犒赏着众将士。
她带来了烤乳猪和酒,将士们正围着她欢呼不已。
洛易平脸色微沉,瞥了一眼身旁的牧老将军,碍于他在,说话的语调尚且温和,“军营重地,刀剑无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太子爷你久住军营,母妃不放心你,这才让我带着酒肉来。”
牧遥一见洛易平,就跑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说罢,这才像是看见了洛易平身旁的牧老将军,她的笑意僵了些许,勉勉强强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眼下尚未赢战,你可知你这么做会扰乱军心?”洛易平不着痕迹地从她手里抽走了手臂,“你若真想为我解忧,就回去好生陪着母妃。”
牧遥脸色一滞,语调有些委屈,“好不容易见到爷,爷就让我走……”
她语音方落,就听见一个小兵快马加鞭来报,“爷,北戎来的信函。”
“呈上来。”
洛易平接过小兵递上来的信函,略略地看了几眼,就将那信函递给了身旁的牧老将军,“老将军以为如何?”
牧老将军看着信中内容,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牧遥亦是看见了那信上的内容,她甚是不屑地道,“这北戎国主未免太看得起萧芜暝了。”
洛易平负手背过身,牧老将军看了他一眼,问着牧遥,“此话怎讲?”
若是说这里有谁最为了解郸江的,就只有牧遥了。
她轻视一笑,“区区郸江,不过弹丸之地,就算现在萧芜暝自立为王了,又有何惧?他出兵助齐湮?齐湮没有被他拖后腿算是不错了。”
“此言差矣,老夫曾与萧芜暝切磋过下棋,此人心思缜密,行事诡异,并不能以常人所想来度他所行。”
下棋,高手过招,落子之间便能窥探对手一二。
就如牧老将军也与洛易平下过几回棋,洛易平步步都为自己留了后招,他的每一步,对手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城府极深,让人防不胜防。
若是寻常人对上洛易平,那自是无赢的可能,可偏偏,他的对手是萧芜暝。
无论对手会走如何一步,都在洛易平的计算之内,可偏偏这萧芜暝是个行事不安章法走的主,要猜出他如何行事,着实很难。
不过这样的人,却也不是没有弱点的,他真是将弱点公之于众。
筎果,就是萧芜暝的命门所在,要赢萧芜暝,就需要抓住筎果来制衡他。
牧老将军如是想着,便是如是与洛易平打着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