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待巫马祁将门关上,映在门上的那道影子渐渐变小消失,她整个身子才彻底放松了下来,趴在萧芜暝的肩头。
她听着萧芜暝沉稳的呼吸声音,闭上的眼眸动了动,但没有睁开。
“巫马祁怎么会在这里?”
抱着筎果腰间的手力道紧了紧,清贵的男子淡淡地开口,“你皇爷爷放出消息,不日你我将大婚,各国使者受命来齐湮祝贺,沧南郡主亲自到访,他是跟她一起来的。”
“巫马祁什么时候做了那卫馥璃的跟屁虫了?”筎果撇撇嘴,秀气的柳眉蹙地有些紧,“那他刚刚来,是找你叙旧喝酒的吧?”
萧芜暝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枕头,那深邃的眼眸里覆着一层碎冰,语调轻柔含笑,“是,他来贺我大喜,还送了个礼来。”
少女从他怀中退了出去,神色陡然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他送了什么来?”
“一壶酒。”萧芜暝抬眸瞥了一眼桌前还飘着袅袅青烟的香炉,勾唇开腔,“他还能送什么东西来。”
想他两袖清风,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筎果重新躺回了床上,虽已是半夜,睡意却已然全无。
她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停地转流着,萧芜暝倚着床榻而坐,颔首低眸地看着手中的书,偶然翻书时抬眸,会对上少女的眼眸,只是一瞬,这丫头很快地就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齐湮的初夏,虽是夜里下着雨,却也丝毫不减闷热之感,殿内的窗户半开着,落下的幔帘已经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
雨声淅淅沥沥不绝于耳,时而伴着电闪雷鸣。
满室昏黄的烛光摇曳,明明灭灭的印在他线条干净温润的俊脸上,筎果裹在被褥里,愣愣地看着他,心跳愈发地加速。
不知过了多久,萧芜暝将手中的书搁下,看了她一眼,突然俯身倾下,骨节分明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筎果看着他直起身板,皱着眉头道了一句,“莫不是热伤风?”
少女晃了晃脑袋,这才发觉蒙在被褥里的身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她抬脚将被子踢开了些许,得了些许的凉意,如水墨一般的眉眼轻挽,“才不是,我只是刚才梦魇还没缓过神来。”
她摆摆手,翻了个身,面朝着里面,“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