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英雄救我一命吧(1 / 2)

求求英雄救我一命吧

距离竹楼左侧十来丈开外的空地上隆起了一个小土包,但待紫河定睛一看才辨清,那高高堆起的压根不是什么土坡,而是尸体。

人的尸体,一层又一层地垒叠,密密麻麻,约莫有百十来具。

瞧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大部分都是凡界的普通人,紫河一步一步走到那座尸山前,越是靠近,从尸体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便越明显。

紫河驻足,怔怔看着眼前这些死后还要被折叠扭曲成各种怪异姿势的凡人,他们有的打着赤脚光着膀子,应该是在田里务农的农民,有的头戴方巾,身穿补丁长袍,应该是寒门苦读的书生,虽然长相年纪各不相同,但唯有一点是一样的——这些人都睁圆了眼睛,所谓死不瞑目,应是如此。

而被扔在尸山最顶上的则是一个小男孩。

那孩子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睁的大大的,脑袋无力地向后仰去,露出了脖子上的血窟窿。

紫河的目光转向了那孩子手中还没吃完的糖葫芦,顿觉胸口像是滚水沸腾一般,霎时间将喉咙灼烧地生疼,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做不到。

这些人何以遭此灭顶之灾,紫河不得知晓,他只知道,他势要手刃那个杀害这些凡人的畜生,以告慰这些死不瞑目的冤魂。

紫河转身唤出了自己的长剑,手执长剑朝着那座竹楼迈步而去。

竹楼小院内静悄悄的,如果不是那两畦红红绿绿、长势喜人的菜和花,只怕紫河真要以为这栋竹楼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了。

紫河只在小院里停留了片刻,刚准备抬脚迈入竹楼里时,忽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竹楼里传来。

“恩公,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紫河眉心一动,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竹楼大门。

不消片刻,只见两抹人影徐徐从门内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身着白色锦衣,看样子多半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只是此刻的他面如土灰,两腿颤颤发抖,一见到紫河活脱脱像是溺水之人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两手一边乱抓一边大喊道:“救救我!!!”

而跟在白衣公子身后的人则让紫河大为震惊,这人曾经在他的面前自尽,他以为这人早就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冯临……”紫河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善:“居然是你。”

冯临一手掐着白衣公子的肩膀,一手举着尖刀,刀尖对准了那人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将尖刀直接插入白衣公子的脖子。

“恩公见到我应该很惊讶吧?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恩公,本该与恩公好好叙叙旧,只是眼下这情形……”说到这里,冯临目光转向了竹楼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外面那些尸体恩公大约也见到了,本来我还打算抽出些时间将尸体处理掉,现在看是没时间了……要不恩公看在往日与我的交情上,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今后一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在恩公面前出现。”

冯临语笑盈盈,像是输了棋在求紫河让子一般,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做为人的情感起伏。

“外面那些人都是你杀的?”紫河听到冯临主动提起那些凡人,眼皮狠狠一抽,手中的剑也因为主人的气血翻涌而跃跃欲试。

冯临又是一笑,将手中的尖刀又捏紧了几分:“恩公可千万不要冲动,若您手中的剑动了,那我保证我手中的尖刀也会毫不客气地扎进去,您可要想想清楚,这个人若是死了,便是您亲手害死的……”

“他人在你手中,刀也在你手中,要杀他的人是你,不是我。”紫河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冯临的这套诡辩对他丝毫没有用处。

“哈哈哈哈,恩公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手中那把长剑的杀意却淡了许多,我虽与恩公相处时间不多,却比谁都要了解你,你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道理比谁都清楚,却仍旧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去作恶。”

“你想怎么样?”对于冯临对自己的评价,紫河不置可否,神情依旧冷淡中暗含杀意。

“很简单。”冯临灿然一笑:“恩公放我一马,等我离开竹林结界,自然就会放过这个人。”

那白衣公子闻言却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一线生机,又冲着紫河连声道:“求求英雄救我一命吧!!”

紫河脸上的寒意在听到白衣公子的求救声后稍稍缓和了些,他沉思了片刻,又问冯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骗我不是一次两次了吧?若我这次放过你,等于亲手把这个人送到你刀下,到时他是死是活,还不任由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