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目瞧去,只见军营外涌来两枝大军,皆是衣衫褴褛,铠甲不齐,但那队伍却排得整整齐齐,口中念道:“斗志不泯,杀心可息。 执念涤浊,还我故域。”
这一声声齐声喝来,便有一道道无形潜流自队伍之中散发出来,真个儿是当者披糜。东边那枝队伍,约有两万清流魔众,由一名清流魔修将领率领,西边那枝队伍,亦有两万余众,领队者正是云天轻。
就见云天轻全身金甲,手执七尺长剑,跨下一只巨大的白熊,秦忘舒不由暗中喝彩。天轻向来妖饶多姿,此番却是英武绝伦。
云天轻身前,则是枪灵匹马当先,那枪灵双手执枪逢敌便杀,谁能当他一击?
而在云天轻身后,立着三名凡修,正是儒门三修。
这东西两枝队伍分路冲进大营,索军无人御使,守不住那营阵,竟被冲垮营阵,一退数里。
本来魔军驻扎之地,必设营阵,这营阵依山徬水而建,以土石相连,遍设阵旗。别瞧只是临时布置,却比城池还要坚固。但今日索军连失两帅,就连副帅也被杀了,因此群魔无首,竟无人守这营阵,这才被清流魔众冲了进来。
那执旗巨兽急忙上前,来到东面这枝清流队伍前,正要立起红旗,聚集魔众抵御,不想阵中飞来无数羽箭,将这魔兽射得刺猬一般。
这魔兽虽是身穿宝甲,却也有一两枝羽箭透甲而入,但这魔兽悍勇之极,只当无事。奋力插下大旗来,连声高呼。
这时东边清流离这魔兽只有百丈,阵中潜流先至,冲得这魔兽摇摇晃晃,再被清流冲上来数丈,这魔兽必被队伍中的魔压碾压如泥。
不想索军阵中忽地传来怒吼之声,军营中亦有一道无形潜流涌上前来,与清流队伍中的魔压潜流撞到一处,只听得轰然巨响,地面上的杂物土石被压得粉碎,一道狂风拔地而起,卷起什物无数飞上天空。
秦忘舒还是初次瞧见魔众大军开战的情形,见双方魔压惊人,气势如虹,不由得暗暗心惊。
他忖道:“魔修攻伐交战,竟是如此厉害,我凡界百姓,怎能当此虎狼之阵。纵有凡界修士押阵,也敌不过是极强魔压。”
那魔压之强,秦忘舒可算是身受其苦,若非修成庆云红莲,不等云天轻来援,今日早就死在阵中了。但凡界修士,又有几个修成庆云红莲?
他本以为魔修再多强强,只要凡界修士齐心协力,总能与其一战,但今日见了魔军声势,方知道凡界凡俗之士,绝非魔修对手。
莫说魔修亿万之众,便是一枝百万大军,也可横扫苍穹三界,无人能敌。
秦忘舒心中战栗莫名,沮丧之极,原来就算云天轻苦心孤诣,要替凡界仙凡之士争取几年时间,却也无甚大用,莫说几年,便是几百来,凡界仙凡之士,又怎会手段应付魔众这齐力汇心的一击。
在他分心思忖之时,有数名魔修瞧出便宜来,暗暗祭出法宝,向秦忘舒后心打去。幸好三具法相时刻不曾分心,自然各御法宝,打落魔宝。却见魔众皆反身接战,不再像刚才那般只顾着后退了。
原来魔众最具杀心,刚才被秦忘舒手段惊吓,这才亡命而逃,但如今清流两枝队伍冲进军营之中,反倒激发魔众斗志杀心。只因这些魔众明白,若被秦忘舒追杀,只需得逃得远了,总能避得过。但清流大队赶来,若是被击溃了,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军交战的厉害,这些魔众自是心中有数的。
秦忘舒见魔众不退反进,心中暗暗称奇,凡界大军厮杀,常常是兵败如山倒,不想在魔域之中,这规律却是不中用了。魔修杀心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幸好先前已诛杀四帅,否则这数十万魔众有人指挥御使,四五万清流又岂能撼得动?
却见魔众大军皆以部落为阵营,各自为战,本来已是乱成一团,但只要阵中红旗招展,数十万魔众必然齐声高吼,激发强大魔压。
两枝清流毕竟人少,若以魔压而论,又怎是对手。因此刚才虽是一军冲进营中,此刻却是步步后退,在那军营之中立不住脚了。
秦忘舒暗道:“这立旗聚众者非杀了不可,否则此阵如此取胜。”
他心中刚生此念,就见云天轻驱动白熊一跃登空,瞧那白熊掠来方向,正是魔众中立旗聚众者,看来二人竟是想到一处了。
秦忘舒想道:“魔众军伍对阵厮杀时,斗的就是魔压气势,想来阵中立旗聚众者极多,就算天轻杀了此人,魔众必然前赴后继,要立起旗来。怎生想个办法,让他立旗无人?”